,把自己伪装成最无辜的人。
“他杀了我爸爸!我要把录像交给警察,他要为他所作出的一切付出代价,他就应该去坐牢……”谢瑾挣脱周志天,发狂似的跑过去朝门边跑去,“我要去报案……”
放在门把上的手在不断颤抖,刚把门拉开,周志天抱住她:“谢瑾,你冷静一下,冷静!”
他大声吼道,拽住谢瑾的双手。
“没用的,警察不会相信。监控录像太诡异了,难道你要告诉他们那团黑影是龙诚,他不是人,是人首蛇身的妖孽,你说他们会信吗?短短几秒时间,停车,杀人,把尸体搬运到两百米外的废弃房屋藏好,再回来继续追捕苏羡妮,这符合常理吗?”
“没人会信,除非他们亲眼看见,除非他们知道龙诚是个货真价实的怪物。苏羡妮和她那帮杀手,个个都说龙诚是怪物,说他有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力量,警察信了吗?不论是警察还是检察官,都认为他们是在逃脱罪行。”周志天颓然摇头,“同样的,如果你去警察局,所有人只会认为你精神出了问题,你会被送进精神病院软禁起来,被龙诚操控在掌心。”
谢瑾泣不成声,找不到一词辩驳。
“他是怪,我们是人,我们斗不过他。”周志天声线微颤,带着浓浓的挫败感,仿佛被人践踏在泥沼中,“他体能不凡,一人足以让五十个杀手团团灭;有权有势,熟悉社会游戏规则。谢瑾,你要正视这个现实,和他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你扳不倒他,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那我能怎么办?”谢瑾颤抖如风中秋叶,“我爸爸就白死了吗?”
“接受现实,忘掉这一切。”周志天苦涩道,“我为你做好了一套假护照,航程也安排好了。谢瑾,你走吧,惹不起总躲得起,走得远远的,去国外开始新生活。”
他劝道:“如果鸣叔还在世,定会希望你能好好过,离开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罪魁祸首逍遥一方,而受害者却要胆战心惊地逃亡异乡,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谢瑾沉重地摇头:“不,我不走。”
声音一字一沉,像是冰凌落到地面,发出决绝的脆响。
大多数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譬如谢瑾,从周志天那里离开,下午,她竟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公司。
上班自然已经迟到了,幸好经理没责备什么,公事公办地让她去档案室找点资料。档案室的高架几乎触到天花板,层层叠放的资料把架子塞得满满当当,光线与阴影交融在一起,房门一关上,似乎整个世界都逆着光。
那种被抽空的感觉又如潮水袭来,将谢瑾整个人卷荡,她无力地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泪如珠落,无声地浸湿了裤管。
父亲的模样在眼前浮现,那晚风狂雨大,他去了几十里之外的开发区,就为了帮她买一份外卖,他把那份外卖抱在怀中,佝偻着身子……脑中画面交错闪现,最后是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模样,监控录像上的画面很远很淡,但谢瑾仿佛看见了每一个细节,大雨冲刷着父亲的身体,血水在泥浆中生根。
初春的惊雷滑过天边,骤雨抽打着地面,阵阵都像劈在身上。
外面传来略显嘈杂的声音,远远的,不真实,和脑中风雨声交融在一起,疼痛顺着耳膜传到四肢百骸,谢瑾赶紧捂着双耳。
所以谢瑾自然没听清楚,他们喊的是:“着火了,快跑……”
办公室惊惶四起,窗户外面浮动着浓厚的黑烟,几个高层管理人员起初还叫喊着大家把东西收起来再撤离,但浓烟已经从楼梯井、空调管道等地方冒出来,烟熏火燎的味道撩动着恐惧的心弦,别说保存资料关电脑,许多人连包都顾不上拎,慌乱地冲向安全出口。
不知道是哪一层楼起火了,火苗和烟气顺着敞开的楼梯间快速向上蔓延,窗帘、木材、纸张、沙发、聚氨酯泡沫……很明显施工过程有人偷工减料,墙体保温材料达不到阻燃标准,火苗吞噬着一切可燃物体,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蔓延。
当日风力五级,火借风势,从楼下忽忽地往上窜,不过十来分钟,已经席卷了十几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