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祈玉进宫的当夜,太子宫祈佑也被放出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太子府。
进宫仅感光度,他却浑身疲累,难以招架。
“殿下,臣妾刚刚做了些点心,殿下要不要尝一尝?”
太子妃秦豆豆端了盘香酥的糕点出来,放到一边桌上,又将屋里伺候的丫环,挥手退了出去,轻轻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捏着双肩。
宫祈佑半阖着眼,心情不太好,也没有回话,只是太子妃的手艺还算不错,他平时也是尝过的,便道,“先泡杯参茶过来。”
“是,殿下。”
难得太子能与她这般好好说话,豆豆极为惊喜。她立时应声,亲自出去泡了杯太子爱喝的参茶过来,柔柔的递给了太子,“殿下,茶来了。”
“好!”
宫祈佑抬眼,伸手接过,秦豆豆抿抿唇,又主动的转到背后,为他捏着双肩。
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可以为他疏解疲累。
宫祈佑慢慢喝着,想着今日进宫,父皇那一句句疾言厉色的话语,尤如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让他慢慢的,就狠极,怒极,怨极!
父皇说:“你身为太子,不去洁身自好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能人道,你让朕这百年之后,大好的江山,交于谁去?”
父皇又说:“你身为太子,娶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再去强娶世子之妹,你是疯了吗?”
父皇还说:“你身为太子,为何总要做那些偷鸡摸狗之事?含香的坟,是你挖的吗?与一个下贱的女人计较,又如此算计你的亲兄弟,你这太子当得,真是够好!”
父皇最后通牒:“再给你半年时间,如果你的隐疾,真的不能够好,这太子之位,你便主动禅让吧!”
禅让吧,禅让吧,禅让吧……
这一声声的禅让,尤如魔音穿耳,让他的头脑轰轰作响,又一片空白。
“不!”
他手里茶盏越攥越紧,猛的一声大吼,狠狠就将手里的茶盏甩出去!“不!我绝不认命,绝不认命!本宫是太子,是将来大周的皇,本宫是永远不会输的!”
他怒吼着,又双眼泛红的死死盯着桌上的点心,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一次,那个叫含香的丑八怪指着点心,对他说:如果殿下不吃,就拿出去喂狗了……
喂狗啊,喂狗!
凭什么……他堂堂一国之储君的太子身份,竟是随随便便的连一个贱人都能糟蹋他了?!
“贱人,贱人!”
怒然一抬脚,上好的檀木桌案,稀哩哗啦的一阵暴响,倏然翻倒,秦豆豆被惊得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的站在屋里的角落里,离他远远的。
宫祈佑猛一回身,看到她一脸的惊恐,看着他的目光,像见了鬼似的那么惧怕,他心里,忽然又觉得悲哀,继尔是暴怒!
他的女人,他永远只能看着,碰不到!
为什么?!
“过来!”
他忽然困兽一般的红着眼睛,冲着她厉喝。
秦豆豆拼命的摇着头,“不!太子饶命,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惊恐而绝望的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流下来,她猛然想到那一夜,她亲眼看到狂怒的太子爷,亲手将自己的侍妾柔儿杀死的一幕。
从哪时起,她心里就已经种下了对于太子的恐惧心理。
虽然她一直,真的打从心底里爱着他,可是现在的太子哥哥,已经变得喜怒无常,且性情暴怒,她是真的怕。
“豆豆,连你也怕本宫是吗?为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你为什么就不肯过来呢?”
宫祈佑说,现在的自己,真是又怒,又恨,又可怜,又悲哀。
为什么,他堂堂一国的储君,竟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六弟啊六弟,是你,害了本宫这一辈子啊!本宫恨你,恨不得要亲手杀了你才好。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他是一朝太子的,天下未来的君主,到如今,他却连那个丑八怪手下的一条狗都不如!
狗还能吃点心呢,父皇却连一根最后的肉骨头都不肯给他。
没有了希望,他恨!
“太子哥哥……”
秦豆豆呜呜咽咽的哭,她既怕他,却又心疼他。
太子哥哥以前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就竟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宫祈佑突然暴怒:“别叫我太子哥哥!我是你的男人!你不尽心尽力的伺候我,你躲那么远干什么?干什么?!”
他歇斯底里的嘶吼着,猛然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突然冲了上去,一把揪了头发,狠狠的往屋外拉扯着走。
“你这个贱人,贱人!都是贱人!口口声声的太子哥哥,你就这么想男人吗?本宫是毁了,可本宫还活着!只要活着,你就休想给我头上戴帽子!贱人!”
宫祈玉再怒骂一声,手里扯着头发,拖了女人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