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祈玉建立锦麟卫的事情,已经秘密开始着手准备。
看看天色还早,马小雅回去厨房鼓捣了一些东西,等得中午吃过饭,下午的时候,就在地一的陪同下,去探望了锦朝。
半年不见,锦朝整个人,都变得差点认不出来。
眼窝深深凹陷,嘴唇干裂发青,他瘦得如同一根火柴棍,头上的头发,也全部都白了。
咋一看,就跟个步入迟暮的老年人一般,马小雅第一眼,“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边哭边道,“哥,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都没了。
这是从里而外,从精神上,到身心上,一点一点抽走的全部所有精气。
人,一旦没有了精神,那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见着马小雅,锦朝已然浑浊的眼底,倏然就迸射出了绝对的光芒。
这张脸,这个人……是他,没有照顾好啊!
“小雅!”
他喃喃叫一声,眼泪流出来了,他挣扎着从床上要爬起,却又因为力不从心,而骤然跌落,地一一把将他扶住,终于在床上坐好。马小雅跟着坐过去,还未等说话,眼泪就再次潸然而下。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你身上有伤,也不好好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才有个哥哥,你就这么忍心撒手而去,不管我么?”
“哥!”
她连哭带喊的说,最后一声,更是带了浓浓的自责,与悔恨。
秦云峰说,锦朝得病,已经病入膏肓。那时候,她只以为是秦云峰为了诓她及早回京,而故意夸大这个病情的。
可现在一看,他根本就没有夸大,而是她自己,她打从心眼里,就以为不会有事。
以为只要宫祈玉在,锦朝又被他护着,怎么可能会有事?
可现在看来,她完全就错了。
锦朝这个病,是心病。
宫祈玉所有为他请来的太医,神医,都不能治他这个病。
除非马小雅能够活着归来,锦朝或许还有一线活命的希望,继续活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便是他的药。
可是,她偏偏就是将这救命的时间,有意或无意的,往后硬硬的拖了半年出去。
半年的时间啊,也就足够将他的身体,从最初的尚可入药,一直拖到现在的无药可救。
他的身体,整个已经垮了。
“哥!”
她又叫一声,颤着双手轻轻抱住他,那瘦骨嶙峋的背,似乎稍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她又痛又恨,狠狠的想要扇自己巴掌。
她怎么就可以如此自私呢?
只是因为这一张脸,只是因为这一条腿,她就自私的不想去见任何人,哪怕敌人,哪怕亲友,可是,她却忘记了,这世上,不止宫祈玉爱她,还有锦朝,也爱她!
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啊,她又何其残忍,做出这样一种愚蠢的事情?
亲者痛,仇者快,她是傻了,还是疯了?!
马小雅,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眼泪鼻涕,她狠狠骂完自己,嗓子也要哭得哑了。
锦朝却是满脸的欣慰,他努力抬起自己的手,慢慢的,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一下一下,像是在哄着久未归家的孩子一般,他的声音中,有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暗淡无光,“小雅,乖。回来就好,我们不哭,不哭好吗?你这一哭啊,哥哥这心都要疼了。你看我,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只要你能回来,哥哥就高兴,真的。这一高兴啊,什么病也都没了。”
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不是吗?
锦朝眼里暖暖的光亮,柔柔的洒在女子的背上。此时此刻,他是开心的,更是快乐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比妹妹的安全更重要。
“哥!你现在听话,你不要再说话,也不要再出声。你将心情放轻松,相信我,妹妹会救你的,妹妹一定会救你的。”
哭着再抹一把泪,马小雅坚决而轻柔的放开锦朝,转头对着地一道,“王爷在哪里?你马上去告诉他,我需要青鸾的救治!”
青鸾的医术,据余墨所说,已经够得上出神入化的范畴了。
她的脸不要紧,她的腿也不要,这些伤还要不了她的命,只是锦朝,却已经不能再等。
地一却有些为难,他犹豫一下,低低的道,“王爷出门还没回来,青鸾姑娘也跟着一道去了,这时候找人……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有关锦麟卫的组建工作,一直是余墨着手负责,然后绯儿与青鸾从旁协助,便是连同宫祈玉本人,如果没有余墨带路,他都不知道真正的大本营在哪里。
小心谨慎,是余墨一向的行事风格。
马小雅听着,顿时就一拳砸在床上,脸色铁青的怒道:“混蛋!”
她这一声怒骂,倒也不是去特意的指谁骂谁,而是,只是一种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