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师傅南派真人很久之前提过一次。能找到的关于这种毒蛊记载的古籍,都很少了。南宫玉韬感觉这种毒蛊应该是会在长雪山那种地方出现。等上官千杀回来,与他商量一下,看是不是回到西北地区寻访一下这种毒蛊的下落。
孟七七从南宫玉韬那里对这种毒蛊有了大概的了解之后,天色已经大亮。
南宫玉韬起身道:“我回去再查一下。”当初他父亲留下来的一些古籍里去看看那里面有没有相关的记载。孟七七起身送他,一直到将他送出门外脸上都毫无异样,好像真的没有感觉到中了毒蛊的人就是她自己。
其实对孟七七而言,知道自己中了毒蛊这件事情有一点太过玄幻了。就算是在南朝,她所知道的这种事情也是几乎没有的。所以在她的认知里面,如果有人告诉她她得了癌症——致命的癌症,那她可能会比现在更不淡定一点;可是告诉她是中了毒蛊,那她就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冲这个信息,直到彻底的、切身的,感受到这个词代表着怎样的含义。有了这样的缓冲之后,随之而来的恐惧与悲痛好像也被稀释了。
她原本是这么自我分析着的,但是却在看到匆匆赶回来的战神大人那一刻,明白过来——那短暂而呆滞麻木的片刻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不过是她的自我保护。
在她慢慢走向上官千杀,并且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前时,她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切如常,与她平日撒娇求抱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她自己知道,在看到战神大人的那一眼开始,她终于放任自己沉溺于恐惧与惶惑之中了。
上官千杀也像平常那样摸了摸她的发顶,以为是自己方才离开了一会儿,所以她现在过来黏着自己。他轻声解释道:“京都的校尉传报来说,马家附近与禁宫周围的士卒流动有异样,我去巡查了一遍。”他顿了顿又道,“我听门房说……山淼来过了?”声音里有不自觉的紧绷,却偏要做出平静的样子。
他实在很怕山淼已经将毒蛊之事告诉了七七。
孟七七赖在上官千杀怀里,此刻她其实对外界的事情已经不怎么关心了,只是听到战神大人提到变态表哥来过,便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带颤音的“嗯”字来。
她这一嗓子出来,上官千杀便知道不对,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上官千杀手臂从上面紧紧环住女孩的肩膀,仿佛要借由这充满保护意味的动作庇护她免于一切的伤痛不幸。偏偏口中还要佯装一切如常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
孟七七小声道:“战神大人,我都知道了。”
上官千杀强装镇定,不自然地笑着道:“知道什么了?”以为自己掩饰得天衣无缝,实则里面战战兢兢的意味令人不忍猝听。
孟七七见他这样,更觉心酸,扬起脸来轻声道:“我中了毒蛊,焚情。”
上官千山“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呆了一呆才有些慌乱道:“你不要担心,有办法治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孟七七见他慌乱,反倒笑了,觉得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时才敢放心崩溃的情绪渐渐好转起来。当你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比你还担心你自己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有了依仗,有了放松的资本。她这会儿反倒成了活跃气氛的那一个,一笑让眼中的泪珠都溅了出去,甜甜说道:“咱们俩究竟是我中了毒蛊,还是你中了毒蛊呀?看你慌的。”
上官千杀动作一滞,他的确也中了这毒雾,只是除他之外再没第二个人知道。
哦、不。他师父是知道的。他收到师父来信之后,已经迅速写了回信,让信鸽捎了回去。既然他师父知道两人中了毒蛊,那么想必也有解毒之法。即便没有,他推断此事多半也发生在长雪山附近。
在上官千杀心心念念着解毒之事的时候,孟七七的心思却已经飘荡到儿女情长之处了。她揪住上官千山的领口,气势汹汹道:“战神大人,你可听好啦!若是我死了,你可不许再找别的女人。从前有个什么狗屁诗人说他妻子情愿他在她亡故之后再找一个。呸!我告诉你,我可是绝对、绝对、绝对不情愿的!你不许哦!”她为了增强自己的气势,踮起脚来凑近上官千杀下巴,却也无形中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上官千杀低头看她,只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默默想着:若是此毒无解,咱俩死作一处,还有什么旁人。
两人相拥相偎,静室情浓之时,禁宫却是起了轩然大波。
孟如珍苦心经营大半生,眼看就能名正言顺登上皇位,却于这一日被人刺死在禁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