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将裘千仞从威胁变成短时间内可靠的盟友,这一次的突发事件,便到了收尾的时候。
双方各自留下了联络的暗号和地点,裘千仞便跃身而起,借着高超的轻功,只在转眼之间,便已踏虚而去,消失无踪。
以裘千仞的强横修为,以及其一身惊世骇俗的轻功造诣,想来在这盛京城中,应该没有人能够追踪得到,在今后联络的时候,整个过程也会相当安全和隐秘——这么一想,赵凡心里顿觉安心不少。
虽然因为意外的插曲,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看看时辰尚早,赵凡干脆一鼓作气,决定继续预定的行程。有了早到数日的追命作为向导,本来还准备仔细搜寻一番的赵凡,非常容易便找到了张召重所在的行馆。
虽然对于赵凡夤夜急行,不请自来有些奇怪,但经过赵凡一番解说,有着共同敌人的两人顿时一拍即合,迅速结成了利益同盟,决意在接下来的几日之内,对“练峨眉”与楚昭南两人展开反制,决不能让两人的机谋得逞。
计议已定,赵凡遂以“为免练峨眉发觉”为由,即刻告辞返回馆舍。而张召重也知道厉害,并未出言挽留,只是约定,等明日天明,便另找他人报信,邀请赵凡再度密商。
这个结果,完全不出厉胜男的意料,正是她与楚昭南“勾结”之时,便早已想到的后续发展。
等到张召重派人前来相邀,赵凡只需稍微露出些许破绽,自然会被楚昭南安排的人手盯上,等到他们跟踪下去,坐实了“赭杉军与张召重密会”的消息,厉胜男自然可以反过来以此为借口,再与楚昭南另行会面商议。
如此一来二去,双方都会获得自以为可靠的“铁证”,全然不知整个计划的开头,只是一次倒因为果的谎言。
更妙的是,这两大派系私底下的串联,还有很大可能被西门牧野麾下的探子发现。
等西门老怪知道自己手底下两拨人马互相敌视,各自结党,随时准备内讧,一心想要保住盟主宝座,决不允许节外生枝的西门老怪究竟会作何想法,相信已无需猜测。
而等到张召重殒命于“天山剑法”之下,西门牧野会否听信楚昭南的辩解,那就更是一件值得推敲的事情。
无论如何,得到了这番好的结果,赵凡便在夜幕的掩护下,飞快地潜回了馆舍。
这一次,路上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而等他换好衣服,回到练功静室之时,厉胜男和先走一步的追命,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崔三哥,这次可真是多谢了!”
“哪里,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
面对赵凡感激的道谢,追命毫不在意地一挥手,顺势举起桌上放着的小号酒坛,直接一口酒灌了下去。
作为一个仔细研究过厨艺,还曾经与扬州名厨取过经的美食达人,赵凡对于酒类的鉴别,自然也有着自己的一套。
虽然不知道追命所饮的究竟是何种醇酒,但从那坛口散发的酒香之中,赵凡却足以认出,这酒应是汾酒一类,只不知追命究竟是从何处找来。
不过,赵凡深知这位崔三哥虽然一生好酒,却从来不会因酒误事,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当着别人的面大喝特喝。脑子稍微一转,赵凡便即想起,这三捕头身上,应该练有一套特殊的奇功,能够借酒疗伤,酒力越强、酒质越好,则其伤势恢复得也就越快。
作为一个不怎么追求品质,就连劣酒都能喝得下去的洒脱之辈,追命平时所喝的,基本上都是街边几文钱一两的大路货,像现在这样端着好酒狂饮不止,显然有些不同寻常。
“嗯?崔三哥,难道你受伤了?”
眉头一皱,赵凡当即伸出手去,飞快扣上追命脉门,然而只是一搭之下,赵凡的脸上便顿时为之一惊。
“如何?”对于赵凡的表情,一旁的厉胜男似乎早有预料,在一旁开口说道,“方才三捕头回来之时,我就已给他探过一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几乎无法想象,有人能够身负如此伤势,还能一路赶回,甚至还与你联手作战了一番。”
“确实,这伤势当真十足心惊。”
对于厉胜男的评价,赵凡肯定地点了点头。
刚才一探之下,赵凡惊觉追命伤势不轻,本来还以为这是方才与裘千仞对招之时受创。然而随着真气运行,赵凡却惊讶地发现,追命这商似乎并不太新,而是三两日之前所受的旧创。
这伤势本是由一股无比霸道的强横真劲造成,其攻势所向,更是仿佛对整个经脉体系无比了解,只是一出手,便已对追命全身经脉造成多处破坏,霸道真劲长驱直入,几乎令其奇经八脉竟无一处完好,不知靠着何种方法,何等毅力,才能强行挣扎着将这伤势压制下来。
不过,就算这伤势已经暂时压下,但以其真力的特性而论,整个过程无异于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只需稍有震动,伤势便会再度复发,甚至比起初受伤时更加恶劣得多。
赵凡可以想象,追命应该是在城外某处与人相斗,受了这番伤势,等到回城之后,因为急于寻找赵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