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五百诸葛飞弩手,分列前后三排,均摆出了射击的姿势。
五十步……
四十步……
三十步……
时机已到,张飞暴喝一声:“放箭!”
第一排的一百多诸葛连弩手,立时开始了不间断的推拉动作,他们只管埋头推拉弩机,甚至都不去瞄准敌骑。
这诸葛连弩的优势,就在于它的密集齐射而非准确度,弩手们根本不需仔细瞄准,只需保持一个大致的方向,单调的重复同一动作便可。
十五秒内,一千五百多支弩箭如飞蝗一般的射了出去。
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在不足三十余丈的冲击破上,一下子射出如此之多的箭矢,这是何其恐怖的一个密度。
冲在最前方的数百持矛骑兵,无一例外的经受了暴雨般的箭矢洗礼。
即使他们没有被射中要害,但不管是人还是马,一旦沾上这浸以剧毒的弩箭,顷刻间便丧失战斗力。
步军阵前,一片人仰马翻的惨烈之景。
如此突然的打击,神器一般的秘密武器,曹军根本就没有任何预料。当前排的先锋骑倒地之时,后面的骑兵因为冲势太快,根本无法止住前进的脚步。
就在曹操骑阵陷入混乱之时,第二排、第三排的诸葛连弩手轮番上前,一分钟之内,又射出了三千多支剧毒弩箭。
于是,原本汹汹不可阻挡的铁骑之阵,便在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彻底崩溃。混乱之中的敌骑,不是被密集的连弩射死,但是在互相的倾轧中被踩踏而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乱军中的曹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精锐的幽并铁骑被如此蹂躏,他却丝毫没有一丁点回天的办法。
惊变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他还来不及从惊觉中回过神来,下令撤退之时,他的幽并铁骑便已陨落在这黄河之畔。
曹彰的心中,此刻涌动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惊怖。
就在曹彰和他的残存骑兵,尚在混乱中挣扎之时,敌军阵中,炮声一响,三千步军轰然而动。
张飞一马当先,率领着他的步军杀上前来。
骑军的优势就在于他的机动力和冲击力,此刻,同时丧失了这两个最关键的优势,而且还军心惶恐,眼前的幽并铁骑,其实与待宰的羔羊并无两样。
铁臂舞动,犹如万千条银蛇在窜动,钢矛过处,肢飞血溅,无人可当。
一颗颗人头被斩落,一具具身躯被劈开,那黑面的战将,如同地狱而来的魔将,唯有热血才能缓解他心中的饥渴。
张飞杀得何其痛快,这一刻,他是把压抑于心底的无尽怒火,统统都倾泄在了这些倒霉的敌卒身上。
压抑了太多,隐忍了太多,今天,他岂能不杀个天翻地覆。
漫天飞洒的血雾,一员黄须战将踏着遍地的尸骸,飞奔而至,手中一柄嗜血的战刀当头劈来。
惨败的曹彰,欲要用敌将的鲜血来洗刷这耻辱。
杀红了眼的张飞,任何人在他眼中都如草芥一般,面对着这武艺不凡之将,他丝毫没有半分动容。
猿臂展动间,手中的蛇矛已化做一条美妙的曲线,没有带起丝毫气流、无声无息的割向来将的脖颈。
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技巧,这一击,都已至当世绝顶的境界。
叮——
刀矛交错,瞬息间,巨力如涛涛江水灌入身体,冲击着曹彰的五脏六腑,他只觉交手一刹那,全身的筋骨都为之错动了一下。
腔中热血上涌,心头更是寒气直冒。
错马而过,猛然惊觉的曹彰,再次仔细看那敌将,却才辨认出来,那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张飞。
那个在长坂坡一声喉,便将一员曹将吼破肝胆的魔鬼之将。
思绪未及转动,只听一声马嘶,余音未消,那铁塔般雄伟的身躯,已然急速膨胀,直至填满整个视野。
狂岚骤起,刹那间,一股锋利无匹的杀气从左侧扑天盖地的冲过来。
不容犹豫,曹彰急将一身的力气灌入手臂,双手紧擎大刀舞成一片铁幕。
空气之中,再次暴发出一声雷鸣般的金属交鸣声,飞溅的火星与鲜血融合不辨。
刀与矛第二次相交,一股千斤之力从手中兵器上传来,那一瞬间,曹彰只觉双臂剧麻,几乎失去了知觉。低眼一瞟,虎口处已是血淌不止。
这就是张飞的实力吗?
曹彰心惊胆战,一身的豪气全无,他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他召手。
他甚至都没有过多震怖的时间,张飞那一柄蛇矛,如鬼神一般,一击快过一击,千斤之力,如层层叠浪撞踵而至。
曹彰应接越加的吃力,转眼二十招已过,他几乎已被那汹涌的攻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笑,蛇矛的锋刃在眼前闪现,他顺时针的旋转着,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异声,在曹彰的眼中无限的扩大。
狂澜巨涛般的杀气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