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希望。
他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预感,仿佛孙策的在天之灵,正在帮助着自己,冥冥之中的那一双手,正在把这偏离的未来,重新的推上正确的轨道。
“都督,阳泉方面有消息了,乐进那厮果然耐不住寂寞,寿春城有动静了。”
身后,兴冲冲赶到船头的,正是周瑜最器重的将领凌统。
周瑜转过身来,脸上表情并不感到惊奇,似乎对此他早有所料。
他只是问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寿春之军,应该是沿淮水南岸,向着阳泉而来。”
凌统不禁目露奇光:“都督何以知之?”
“乐进想阻止我们袭取许都,自然便想夺还阳泉,据住颍口。如此一来,不但解了许都之危,而且还把我们入颍的舰队困在了淮北。而想夺取阳泉,不走南岸大道又能走哪里。”
周瑜轻描淡写之间,料敌先机,轻易的识破了乐进的企图。
凌统面露钦佩之色,遂道:“我们大张旗鼓的进军许都,为的就是逼迫乐进出城交战,既然现在乐进已经被引出来了,那我们是不是立刻回军阳泉,在那里与乐进决战。”
凌统已显跃跃欲试之状。
周瑜却摇头笑道:“乐进的步骑皆是北方精锐,咱们的兵马数量亦不占绝对优势,登岸陆上与敌强行决战,未必能有十足的胜算,而且……”
周瑜一句“而且”,下文未言,但口气中却有几分诡异。
“都督,莫非你觉得乐进此番兵进阳泉,并非情报中的那么简单?”凌统立刻就体察到了周瑜的言外弦音。
周瑜面朝寿春方向,意味深长道:“乐进此人,颇有一番谋略,曹操敢用此人独镇寿春,必有其过人之处。你想想看,我们既然能猜到乐进的企图,以此人的谋略,他会料想不到吗?”
凌统的神色凝重起来,忙道:“都督的意思,莫非乐进攻夺阳泉只是佯攻,暗中却另有企图?”
周瑜笑而不语,略显苍白的脸上,隐约有几分诡异而的冷笑。
夜已深,明月如船儿一般,航行在浩瀚的天空那片浩瀚的海洋中。
月色之下,一支沉默的军队,正在匆匆的行进在泥泞的道路上。
乐进抬头看了一眼当空的明月,低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再加快一些速度。”
这一片地域,位于淮水与芍陂之间,原本是一片肥沃平坦的屯田区。
去岁合肥之战时,吴人掘开了芍陂之堤,将这一片沃野尽数淹没。后来堤坝虽然被修复,但大部分的田地尚不及恢复,时值如此都还是一片泥泞。
两万多人的步骑,就这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行走在这寥无人烟的泥泞之地,向着芍陂方向急行军前进。
几个时辰之后,乐进和他的兵马抵达了安成以北。
安成不过是阳泉县所属的一座小镇,位于芍陂堤岸之北,本只是一座不足千人的不起眼小城而已。
可就在半月之前,这一座小城却突然热闹起来。
吴人的运输船,由肥水入芍陂之后,将粮草卸于此地,再经过中转,运往阳泉前线,吴人是把这安城小镇,作为供给了袭取许都水军后勤补给站。
乐进早在数天之前,就密斥候对安成经行过侦察,当他侦知此地屯积了数十万石的粮草之后,果断的拟定了今夜的作战计划。
吴人的粮草供给能力本就不强,只要他能将安城的粮草一把火烧尽,不仅可以打碎了周瑜袭取许都的计划,整个位于淮水一线的吴军,也不得不因此而撤兵南归。
为了迷惑吴人的耳目,乐进早先专门派出一队佯军,走淮水南岸的大道,营造出一副装备攻击阳泉的假象。
而如今,乐进却率主力,穿越这片远离水岸的泥泞之地,出其不意的对安成发动奇袭。
烧粮这种事,是他们曹军最擅长的把戏。
不远的安成,静寂无声,火光闪烁。数队斥候侦察回报,均称安成一带的吴军只有五千余众,而且根本没有察觉敌人的逼近。
正是天赐的良机。
乐进热血沸腾,当即一声令下,两万多怀抱干柴的曹军步骑,便如地狱脱出的魔鬼一般,呼喊而起,从黑暗中杀向那座沉静中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