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匪夷所思的断为两截。
然后,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刘封的剑已当头而至。
刹那间,严颜猛然惊悟,为何那小子竟敢口出狂言,狂称十招之内击败自己。
原来,他所恃的并非是过人的武艺,而是……
手中那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先前那九招,故意的示弱,竟是早有预谋,只为最后这一剑,激发自己倾尽全力。
招式用老之下,严颜根本不及闪避,眼看着剑锋已在咫尺之间,这一剑下去,他整个人便要被削为两截。
命丧今日吗?
心中长叹一声,万念俱灰的严颜,在那一刻已准备慷慨赴死。
那一柄寒光凛然的宝剑,却在严颜额前寸许之处停止。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严颜血丝密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额头前的那宝剑,呼吸粗喘如牛。
周围所有观战的士卒,都如失神一般,为眼前这死生一线震慑住了心魂。
尘埃落定,刘封淡淡一笑,一个潇洒的收招之势。
当严颜额头的一滴冷汗尚不及滑落时,刘封的剑已归入鞘中。
“老将军,十招已过,我胜了。”
刘封这时的语气之中,反而没有了先前的狂妄。
严颜确实输了,如果不是刘封手下留情,自己此刻恐怕已经身首异处。
但他不是输在技不如人,而是输在轻敌,根本没有去细想,刘封之所以会口出狂言,那是因为人家早有宝剑所恃。
“我实在是太大意,我早该想到,能把刘备、曹操和孙权都耍得团团转的人,怎会是一个只懂用蛮力的愣头青。严颜啊严颜,妄你活了一大把年纪,竟然着了一个后生的道……”
严颜心中是懊悔无比,尽管有着不服之气,但不管怎样,自己终究是输了。
沉吟了半晌,严颜铁青着脸,不情愿的微微拱了拱手道:“刘将军智计无双,我严颜败了,从今往后,听凭你驱从便是。”
严颜这话,等于是默认归顺了自己。
刘封心中大喜,长松一口气后,忙是笑道:“老将军武艺超群,今日我若不是仗了这柄‘青釭’宝剑之利,别说是十招,只怕一百招一千招也奈何不了老将军。”
蜀中虽地处偏僻,但严颜也听说过‘青釭’剑之名,这才恍然知道,自己是败在了这等神兵利器之下,心里边顿时舒服了许多。
而眼下刘封虽胜,却毫无得意之色,反而是越发的自谦,把严颜捧得高高在上,这一席话后,严颜本是无光的颜面,顿时便好转了许多。
“原来是青釭宝剑,听闻此等神兵削铁如泥,怪不得,怪不得。”
严颜摇头苦笑,一副无奈之状,言下之意,则是向在场之人暗示,此战失败,非乃人力可违。
“老将军武艺过人,今后有机会,我还要真正的向老将军请教一番才是。”刘封不失时机的又推崇了一番严颜。
严颜呵呵一笑,捋着花白的胡须道:“主公言重了,请教万不敢当,主公若有兴趣,老朽陪你切磋一番就是。”
这几句话后,先前的尴尬紧张气氛烟销云散。
当下计降严颜之后,刘封便与他一同回往江州城。
此时距离东城发难已过去了数个时辰,马谡的后继大军早已杀入城中,因是严颜不在,黄权被俘,万余江州军群龙无首,只稍作挣扎,便是投降的投降,溃逃的溃逃。
比及刘封等进入江州城时,战斗已然结束,这一座巴郡的治所早已改换旗帜。
进入郡府,入得正堂。
马谡、孟达等将皆已恭候在此,还有一个闷闷不乐的黄权。
当黄权见到严颜与刘封一同归来时,脸色不禁微微一变,方知严颜已经归顺于刘封,心中不禁好奇,这刘封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将这位刚烈的老将收伏。
“公衡,有你和严老将军相助,我的取蜀大业必定马到功成。”刘封笑着对黄权道。
黄权虽然降刘,但到底还是有几分被迫无奈,只是木已成舟,再徒做扭捏也无济于事。
想通了此节,黄权索性道:“江州之事,成都方向尚未可闻。主公若想取益州,便当速以大军轻装而行,星夜杀奔成都。现下成都城中兵不满万,无一将可用,只要主公的大军一到,刘季玉震怖之下,必然开城投降,主公便可兵不血刃而得益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