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成都城下。
刘璋竟然肯割这么重要的三个郡给自己,看来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下血本。
不过,刘璋这小子也很聪明,巴东与涪陵二郡,目前已经在刘备的掌握之中,而巴郡治所江州目下也在刘备的包围之中,同样危在旦昔。名义上,此三郡仍属益州,但实际上却已不受刘璋所控制。
这刘璋用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作为让刘封出兵的报酬,这盘算珠子打得也真是划算。
想到这一节,刘封便心有不悦,正待讨价还价时,庞统却给他连使眼色,暗示他可以答应。
自己所能想到的,庞统不可能想不到,既然他劝自己答应,那就必有其理。
刘封不及多想,当下便应诺黄权出兵,只是如今荆州虽被曹操攻打,在曹军未退之下,他也不敢擅自出兵西征,以此之前,还需要刘璋坚定信心,尽全力抵抗刘备的进攻。
益州危机,人心不稳,黄权在得到了刘封的承诺后,自然是大喜,也不敢在荆州稍作逗留,当天便起程走小路回往成都。
刘封亲自将黄权送出襄阳十里方归。
回到府中时,刘封便对庞统道:“先生,刘璋所承诺割让的那三郡,如今都在刘备的掌握之中,还得咱们将士用命才能换回来,至于钱粮什么的,根本都是小事,到头来,刘璋等于是空手让咱们出兵出力替他解围,这岂不太便宜了他。”
似乎是早就知道刘封心中所想,庞统只是捋着短须,诡秘的笑道:“主公,其实对于咱们而言,刘璋割几个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了一个西征入蜀,名正言顺的理由。”
“名正言顺的理由……”刘封沉顿了一下,猛然间恍然而悟。
庞统说得没错,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远比拿到几个郡要划算得多。
刘备攻打益州,完全是巧取豪夺,他虽然屡战屡胜,夺得了不少地盘,投降的益州官员也颇多,但这些投降之辈,大部分都是以法正为代表的不得志一派,而诸如张任、严颜等顽强抵抗之士也不乏其人,这便是刘备为何始终攻不下雒城的重要原因。
刘封倘若入蜀,虽然可以打进攻刘备的旗号,但就算攻灭刘备,攻城掠地,但这些城池名义上都是属于刘璋的,到时候若不归还,则在益州人眼中,自己跟刘备都是一路货色,若是归还,岂不白忙一场。
但现在不同了,刘璋主动宣布割让土地,那刘封打入益州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三郡,而不用担心背上一个趁火打劫之名,遭到益州士吏的抵制。
“巴郡一地,乃是成都东面最后一道屏障,一过此郡,便是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如果不是万不得一,刘璋绝不会把此一郡拱手相让,不过我猜测,一旦灭了刘备,解除危势之后,刘璋多半会心生反悔,到时候,咱们便可以以此来借机再做文章。”
庞统的口气充满了言外之意,刘封思索之下,旋即领悟其意,一瞬间,整个人的心思变得前所未有的开阔。
“先生所言极是,现在万事俱备,咱们就只等着周郎给咱们解围了。”
合肥,逍遥津。
天空就如一块打翻的砚台,浓重醇厚的夜色掩盖了一切发光的东西,一片了无生气的死黑。
原野上,无数的火把晃动,一闪一闪的,就象是星星跑到了地上,仿佛天与地掉换了位置一般。
夜风湿润而沉闷,虽然轻微却并不柔和,吹在脸上很不舒服,周瑜能够感觉得到,一股子肃杀之气正在天地间弥漫,漂浮在这夜风之中,时隐时现。
周瑜驻马于津口,南望肥河,只见江上火星密布,一眼望去,如同一般火鳞巨龙,伏卧于肥水之上。
武猛校尉潘璋、奋武将军贺齐、平贼中郎将徐盛所统的两万先锋军已于黄昏之前登上河岸,在合肥城西南面处扎下营盘。现在,周瑜所统的中军已在陆续的离船上岸,借着夜色的掩护进抵大营。
后军讨越中郎将蒋钦、五校督陈武的兵马的两万兵马尚在水军中,周瑜的意图是趁夜将五万兵马尽数登岸,至天明时分,对合肥城形成大军压城之势,在精神上对合肥守敌形成打击。
时隔数年,再一次统领这般大军,此时此刻,周瑜的心情隐隐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恍惚之中,又回到了当年那叱咤风云的时代,那种久违了的雄心壮志,此时静静的品味起来,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
这一次,我绝不能重蹈覆辙。
周瑜暗暗发誓之际,一员将官飞奔而至,正是承烈都尉凌统,这个年轻的将领,当年在江陵之战时,曾受周瑜独守大营之重托,时至如今,已成为周瑜最信任器重的将领之一。
凌统勒马于前,拱手叫道:“都督,合肥城方面没有任何出城交战的迹象,看来敌人打算依城死守。”
周瑜目光远望合肥方面,黑漆漆的夜中虽什么也看不到,但周瑜却能感觉得到,此刻,曹操所留下的那三员敌将,同样正在夜色的城头中向他望来。
“曹操此人,的确是深谋远虑,早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