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道士张福灵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都是些无着紧要的东西。
不过，叶飞也没指望从他嘴里打听到什么，这只是烧锅热油而已。
他凑近些，一把抓过胖道士下巴上的长须，认真的挑出一根，问道：“哪一年开始行骗的？”
说完，“篷”的一下扯掉一根。
胖道士张福灵眼睛一缩，心痛的大叫道：“小祖宗啊，这可是我十年的结晶啊，你千万不能再扯了。”
话刚说完，叶飞又挑出了一根，“篷”的扯掉。
张福灵脸皮直抖，惊恐得不得了，这几根胡须可以说是他的最爱，平常有事没事就爱拂几下，感觉忒好，有时候自已都觉得要飞升成仙了，所以平常特别爱护，哪怕掉一根，都要心痛上一天，而这一眨眼功夫，叶飞就扯了两根，心都要碎了。
“小祖宗，刀下留人啊，你再扯的话，就没几根了。”
叶飞可不管它留几根，又挑出一根来，缓缓道：“想要留住这些长毛的话，就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把我逗高兴了，说不定就给你多留几根。”
张福灵哪还敢磨叽，立即答道：“我十岁的时候就跟着师傅行走江湖，十八岁的时候就一个人闯天下了，所以，这……这……这不叫骗。”
“我艹，还顽固。”
叶飞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顺手拔了一根。
张福灵心痛得要哭，耷拉着脸道：“我真没说谎，我修的是混沌道，求的是不定，不测，不如，不窍，半真半假，半舍半得，从来都有真义在里面的。”
“别拿这些东西忽悠我。”
“真没忽悠你。”
叶飞皱着眉头看着张福灵，见他好像不像说谎，不由得问道：“照你的意思说，我六岁那年，你卖我的那块龟壳是真的！？”
“龟壳？”
张福灵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仍是想不起来，心虚问道：“什么龟壳？”
M的，这家伙到底骗了多少人啊，居然都不记得了。
“就是一块巴掌大的龟壳，上面刻着蚂蚁大的古字……”
“玄龙诀。”
张福灵情不自禁的惊叫出口，随后目光躲闪，不敢看叶飞。
“怎么了，刚才不是理直气壮吗，怎么现在跟偷了人一样？”
“小兄弟，老哥没骗你，那玄龙诀是真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再吞吞吐吐的，我一把火烧了你这些长毛。”
“只是残缺而已。”
“残缺？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有一句，没一句。”
“我艹，难怪害得老子吐了几盘血。”
叶飞火气冒上来，连拔了张福灵两根胡子。
张福灵这次没有怪叫，脸上有些心痛，又有些惭愧。
“小兄弟，我们修的道就是这样，本就是蒙昧如愚，经开一窍，也就是说，与世人交缘时，只舍半道…”
叶飞不乐意的打断道：“别跟我整些这咬文嚼字的东西，说直白一点，到底怎么一回事。”
“意思就是，我与世人结缘时，从来都是一半真，一半假，像我卖给你的玄龙诀是真的，这就是真，但它又是残缺的，这就是假，也就是所谓的经开一窍。”
“都残缺的还叫真吗？”
“为什么不能叫真呢？我得到的时候，它就是那个样子，自然是真。那些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古董瓷器都是残缺的，你说它们是不是真的呢？”
“……”
按张福灵这个说法，还真不好回驳他。
张福灵见叶飞气色好了点，便试探着问道：“小兄弟，你真练了那玄龙诀吗？”
“没练的话，我至于追你吗，害得我苦苦琢磨了八年，吐掉的血至少有两脸盘，几次都差点死了，若不是那腹黑婆娘镇压着我不准练，说不定我现在早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小兄弟，我真不知道有这么严重，我从师傅手里拿过这东西时，他说半真半假，直到后来我师傅仙逝时，我才知道他是练玄龙诀导致血脉逆行死的。”
咝！！！
叶飞惊出一身冷汗，过去练玄龙诀时经历的痛苦仿佛又在体内出现，如万蚁噬心，生不如死。
“我就奇怪了，小兄弟才那么一点年龄，怎么就能领悟玄龙诀呢，我师傅几乎是研究了半辈子，才把一些缺失的句子填上，但仍是错了，最终……”
叶飞听到张福灵的解释以后，气也消了，索性解开他，叹道：
“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是残缺的，直接按断句练的。前几个月时，只是没日没夜的对着那龟壳胡思乱想，什么都没想通，后来找了一个通读五经四库的老怪物解释了一下，才知道了大概意思。
然后就一个人稀里糊涂的乱练，全按自已意思来的，当感觉到体内有东西乱动时，就越练越起劲，到后来几年，情况越来越糟，只要一练玄龙诀，体内就跟开了锅一样，根本控制不住，几次都吐血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