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监室里,雷逸一个劲地劝说孟筱婕赶快离开这座城市,回到美国。
然而孟筱婕坚持要陪着他度过艰难的日子,两个人各抒己见,最后各让一步,雷逸同意让老婆逗留两天,且每日都以叶律师助理的身份与他见面。
整个过程叶蓓琪都在场,那些话听得她直翻白眼:真的是一对奇特的夫妇,思维方式那么怪异!
三十分钟已至,叶蓓琪将孟筱婕带离监狱,又按照自己的要求送她去了一趟柯天家。
晨曦作为新一天的代言人,驱散了黑夜,迎来了暖煦的阳光,更唤醒了沉睡中的人。
孟筱婕接到母亲病情再次加重的消息后,立刻撇下城市的浮华,赶到那个隐藏在郊区的凄凉监狱。
在隔离的简陋病房内,孟筱婕见到了呼吸艰难的母亲,泪如雨下,一遍遍呼唤着:“妈,我来看你了,妈,你睁开眼看看哪!”
昏昏沉沉中,光环不再的孟太太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到满脸悲伤的女儿,微扯唇角,只是插满氧气管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她的笑容。
一旁的随侍医生望向跪在床边的女人,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姐姐或妹妹叫夏以敏?这两天你母亲一直叫着她的名字,你赶快通知她本人来见你们母亲一面吧,不管彼此间有何过节,这最后一面若是不见,怕是会后悔一生。”
“你说什么?什么叫最后一命啊!”医生本无恶意的话折射到孟筱婕的耳朵里却令其恼火得很,她腾地站起身指着面前出口不逊的男人一脸不爽道。
医生被她暴怒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后无辜的耸耸肩道:“我知道坏消息谁都不想听,但我说的是事实,你还是接受吧!”
这一次,孟筱婕没有作出过火的反应,只是一味的静默和默哀。
从病房出来,孟筱婕又去探望了孟震东,在探监室,父女相视而坐,好一阵两个人都是保持着沉默。
“爸,我真的有一个妹妹吗?”许久,孟筱婕微拾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父亲,期盼着他的回答。
孟震东深深的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实诚道:“是的,孩子。我听说你妈病重最企望见她一面,我希望你能满足妈妈最后的心愿。筱婕,你去把她找来,如果没有线索,就去找叶妈帮忙。”
捕捉到父亲眼里的坚毅,孟筱婕鼻子不自觉地一酸,突感委屈的眼底一红,却还是极力的忍住了,她迷惘的内心无助地呐喊着:多么荒谬的人生!
自己从家财万贯的孟家千金沦落为一文不值的贫穷女,甚至沦陷成因为钱而不折手段的恶毒女人。
自己一直在踩钢丝,在于法律抗衡,一不小心竟害惨了自己的丈夫,染黑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现在,自己独享了几十年的父母,忽然告诉她自己还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亲妹妹,而母亲病怏怏之时最想见的还是那个数十年断了联系的小女儿。
从监狱走出到回城的路上,孟筱婕满脑子想的皆是夏以敏与珞蓝几个字眼,她的颊边无泪,心里却早已泛滥成灾。
不想违逆父母心愿的孟筱婕一步不停的赶往叶妈家,纵然她解开心房想以全新的视野重新认识珞蓝,但因时间的久隔而积压在心里的陌生感还是令她无法在不动声色之中孑然一人面对中断许久的亲情联络。
于是那一日,不速之客的到来令珞蓝的新家热闹非凡。
坐在客厅,林岚有些错愣地望着那与女儿有七分相似的女人,一时间竟连倒茶招呼客人的基本礼数也抛诸脑后。
场面的气氛除了尴尬,再无其它,就在大家都不愿意打破沉默时,珞蓝身穿睡衣从楼上走了下来,当她发现来客是孟筱婕时,恍惚间竟产生要质疑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起的荒诞念头。
“稀客啊,稀客!”不了解孟筱婕的来意,珞蓝唯有用不聒不噪的语气说道。
“我,我来是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孟筱婕慢吞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散发出局促不安之态。
秉承“来者即是客”理念的珞蓝嫣然一笑道:“原以为夏经理不喜欢和我这类人为伍,没想到你今天倒亲自登门,真的是令我家蓬荜生辉呀!”
看着珞蓝无邪的眼神,尽管听不出她的话语里有没有讥讽的意味,孟筱婕还是极尽泰然道:“我想请你去看望我妈,或者说也是你妈。”
孟筱婕一说完,便垂下眼眸,拿出自己的玉兔项链摊在掌心,伸给珞蓝看,那一刻,她娇艳的脸庞上写满犹豫和怅惘。
林岚脸色瞬间惨白,随后又阖上眼睛,她暗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对自己的身世仍然一无所知的珞蓝,瞪着一双无辜的瞳眸望着那枚项链,转而又看向那讲出令自己困惑之语的人,不解道:“我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就在孟筱婕内心挣扎不已,而珞蓝感到迷茫之时,欧少宸却是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并一直乐此不彼的将其进行下去。
芷雅餐厅内,欧少宸手握着电话坐在咖啡区域,表情上的肃穆显示出他正在与电话友伴谈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