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摆脱安,却成为另一个安。
廖先生和胖子他们安全到达那个北回归线以南的热带城市,接下来就是努力工作,朝九晚五。他们说一切顺利。
海是在我睡着的早上走的,没有道别,也许他有,我听不见。记得醉酒的那天,他说假如你去HN,我陪你一起去,兄弟那么多,几千块钱可以借得到。我知道,如果我说要走,他肯定留下,我只是迟疑了。有的人已经安稳,我们就不该去打破。记得那天我在埋头玩电脑,他问我是否真的去,我说不去了。也许我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理智告诉我,错了就错了,不应该让兄弟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小胖早上走的,那时候还没醒,昨天夜里他在收拾行李,一遍遍问我要带那些东西,会不会回到家才发现落在学校里。他下楼给我带饭,然后两个人有的没的说一些话,就像从网吧回来的那些清晨,我们不说话并排走着,也不觉得尴尬。
阿宝走的时候婆婆妈妈说了一大堆,说要注意哪‘些哪些,要锁好门关好窗,说记得扫地倒垃圾,说把大家阳台上的衣服收进来。我就是这样,让朋友很不放心。他闹钟响起,他要走了,我趴在床上,吃他给的老婆饼,喝了冷水,然后吃感冒药。他轻轻关了门,脚步听不见了。
恩浪很用力的敲门,下床给他开门,他说也要走了,下午的车。他照了一会儿镜子,说昨天夜里朋友三个人在酒吧唱歌到一点钟,然后回来让凶神恶煞的宿管阿姨开门。他也走了,我依旧懒羊羊躺在床上跟他告别,行李箱拖行的声音越来越远到不见,就像阿宝一样,轻轻的咳嗽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看着身边朋友一个个离开,突然觉得心安。
我也要该整理好心情,回到那个老地方,一个人去看热闹风景,但那何尝不是件美好的事。也许回忆风起云涌,或者一切平平静静,且不去理会它们。
江说你们分开了,但是关于她的那些你还留着干嘛。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是想证明,像你那样的一个人,也曾经那么热切的爱上我。
我翻开过往的手机短信,QQ聊天记录,曾经留给我的是满满的感动,我没有抱怨曾经的付出或者现在,只为没有好好珍惜有一点失望。
觉得理所应当,因为一直心甘情愿。
慢慢放下自己,每一次重感冒后都会考虑到生死,之后为自己的一感一触一矫一情觉得好笑。
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离开,当我准备好的时候,也许幸福就在下一站等着我。
江离开的时候整个空间彻底属于我,可以听见遥远马路上传来的汽笛声,偶尔也听见楼下某个人拖行李箱远去的声响,或者冷风穿过树枝和楼宇呼呼的摩擦调子。没有人跟我说话,正好也不想说话,让心沉静下来。
每每哭过,下一个清醒的时刻就会觉得可笑。我常常问自己为什么流眼泪,也许是那个人生生把自己觉得最宝贵的东西在我面前毁掉,毫不犹豫毁掉。心里受不了,它在抗拒,它抗拒所以我知道没有麻木,冰心说,眼因泪流多而俞益清明。我常常编故事骗朋友,我说我一眼就能看破你内心,有些人相信这是真的,有时连自己都相信了。但这仅仅是故事。
就像我可以留下来送走所有朋友,我不愿让别人跟我送别。试着去履行自己的每一个小小的承诺,那些微不足道的,脱口而出的。
手机习惯性的静音,错过了很多电话,江的,不二小姐的,ZH的,还有海燕的。总有人觉得我是混蛋,但看到那些未接的时候还是很高兴,至少除了我妈以外,终于有人肯联系这个混蛋了。
ZH在夜里请我吃火锅,他来考科四。整个餐馆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突然感慨,2014年发生了太多的事,转眼就要毕业了,转眼辍学的妹妹都要嫁人了,转眼曾经喜欢自己的姑娘已为人妇。我们聊曾经过往,吃着火锅,我一直觉得盐不够,不断的放,直到他吃不了了,我才觉得可以,感冒之后的味蕾可能被烧坏了。
早上醒来,没有阳光明媚,没有阴雨绵绵。
也总会有人想摆脱张冬成,却成为另一个张冬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