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王海粟等人听张恪说他接到的电话跟微软的反垄断案有关,也没有往别处想,耳朵竖起来,以为锦湖与微软在别的领域还有什么牵连,想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些什么来。
张恪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雪、王海粟,就算江敏之也想进一步知道锦湖与微软之间还有什么合作,他也只是敷衍说道:“能抱一次大腿,已经是祖坟上烧高香了……这次的事情跟我们有些牵连,美国联邦法官宣称微软年前与ess就全球音乐在线的股权交易也是微软垄断行为的新证据之一;这简直就是扯不完的烂帐啊,都说美国的法律体制完善,我看最终只是养肥了一群律师……”
大家都笑了笑,就iyer侵权一事,锦湖在北美的分公司与美国唱片工业协会打了半年多官司,最终以和解结局,这事国内也有所报道。国内媒体没有宣传爱达集团从中实际获得的好处,只是报道了为这场官司支付了四百多万美金的律师费——这种官司还真不是随便谁都能玩得起来的。
张恪这么一说,林雪、王海粟的警惕心就更弱了,觉得张恪说得轻描淡写写实际上是在炫耀,心里妒忌,脸上却要保持笑容,总不能在新来的省长面前失了风度;再说锦湖也真是风光,虽说锦湖在媒体前很低调,圈子内的人在锦湖即使想妒忌也是要有资格的。
“我知道,ess就是爱达集团在海外的主要研基地,微软以九亿美金为代价从ess换取全球音乐在线30%的股权,这件事在财经界引起很大的轰动——我也是学经济出身,也不是很清楚全球音乐在线真有这么高的含金量?”江敏之停下脚步看着张恪。
“全球音乐在线30%的股权能换得九亿美元的现金,我们在国内听到也是很惊诧呢!”林雪稍稍站前一步,插嘴说道。
“有些问题,我现在还不方便回答江省长您,”张恪没有理会林雪,跟江敏之说道,“现在全球资本市场就网络与新科技概念股的泡沫问题,已经争论有一段时间了,全球音乐在线的股权交易里是不是存在很大的泡沫成分,也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泡沫或许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会骤然破灭,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在网络与新科技领域,真正在基础技术上有所作为的企业,即使泡沫破灭后,也能够持续成长的。”
王海粟看了看周围的人,谁能直接跟江敏之说“有些问题现在不方便回答”之类的话?江敏之也毫不介意,敛眉思索着,似乎给张恪后面那段空泛的议论吸引。
王海粟看了林雪一眼,心想张恪这时候在江敏之面前提网络泡沫是什么意思?
要说国内新科技概念股中增涨最激进的就要算海粟科技了,江敏之都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侧后的王海粟、林雪了——这说明江敏之到东海来是做了很多功课的,即使他可能对非公企业没有一个坚定支持的立场,但不代表他不需要对省内的主要民营企业有所了解。
“张先生的话让人听了茅塞顿开啊,”林雪嫣然笑道,“有机会还要继续找张先生请教呢。”
“是吗?”张恪也笑了起来,说道,“我要是说海粟科技眼下的泡沫成分已经很严重了,你们还要跟我请教吗?”
林雪差点就喷出一口血,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林雪能看出张恪与江敏之之间有一种刻意的迁就与试探,这就说明锦湖与新来的省长之间关系还是处于紧张的初始期。即使关系还没有进入状态,但是不会削弱张恪说话对江敏之的影响力。
即使一万个人说海粟科技存在严重的泡沫,都远远没有张恪一人轻描淡写的说海粟科技存在严重的泡沫更有力。
张恪的话虽然不会给媒体公开报道,但是他的这句话也够海粟科技吃一壶的。海粟科技要公开增新股,除了获得证监会的核准、股东大会的批准,还需要将增的新股都销售给投资者才算成功。
以海粟科技当前的股价与盘子计算,这次公开增的规模十分的庞大,光靠中小投资者承接新股是远远不够。要是强行增,只会让海粟科技的股价跳水般下滑,势必导致整个增在最后实际增环节失败——若是有这种风险预判,也没有哪家证券公司会承销海粟科技增的新股,毕竟公开增新股实施阶段失败,对承销商的声誉影响是极端恶劣的,几乎可以说以后这块市场再也做不下去了——即使是公开增新股,海粟科技依旧要找到足够多以及足够实力的机构投资者来承接增新股。
张恪这么一句话,简直是要将海粟科技从东海省寻找机构投资者的路给堵上,林雪哪能不气得要喷血?她觉得自己跟张恪这混蛋说那句恭维话简直就是失败。全球音乐在线的股权交易已经完成,即使泡沫破灭,他们也从微软整整获得九亿美元,整天说泡沫并没有实际的影响,海粟科技还没有完成增计划,一旦泡沫论占据上风,增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都是个问题。
张恪说这话时嬉皮笑脸,听上去更像回应她的一句玩笑话,林雪想横眉怒眼都不行,但是见江敏之的神色又像是给张恪的这句话说动心,她心里就有些恨,想不明白张恪为什么这时候不痛不痒的阴海粟科技一下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