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这里忍受了半个多小时了。我的心忽然再度狂躁起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逃离这群疯子。
我虽然现在很生气,但已经不是让怒气冲昏了头脑,什么都不计后果的那种‘无敌外挂’状态了。加上听了先前伤痕累累的小伙儿的讲述,我现在知道我不能来硬的。
不来硬的,但我又怎么做才能逃出这里?
我脑子里开始思考尽快逃离这里的办法。
我又跟敏敏提手机的事儿,敏敏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旁边那人,并传到了讲台‘领导’手里。我还没生气,却见敏敏白了我一眼,骂我道:“这下好了吧,讲课的时候我们不能拿手机的。这是规定。”
看到手机,领导在讲台上开始强调纪律。领导义正言辞的吼道:“这是课堂,请尊重这个课堂。”强调完课堂纪律,领导又告诉我手机他暂保管,等下课以后肯定奉还。
我当时已经完全被唬住。我们在学校里的时候,老师们不也是这样训斥我们吗?
可能因为我意识里已经形成‘上课玩手机确实扰乱了课堂’这样的惯性思维,领导没收了我的手机我也没有厚着脸皮跟他要。
当然,那时候我厚着脸皮要,领导还会以别的理由控制我的手机的。因为他们知道我拿了手机以后会给外界联系,会曝光他们的所作所为。
看来手机暂时要不了了。我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这时候领导让大家呼唤他们的讲师。俱这群疯子们说,这个讲师十分厉害。敏敏告诉我讲师传授我们的知识是如何以最快的方式赚到很多钱。在一阵高过一阵的掌声以及呐喊声中,那个年龄与我们相仿的“张总”挺着啤酒肚,踱着官步走上了讲台。
他向大家挥挥手,小屋里的呐喊声暴涨。他双手在空中压了压,本示意大家安静,可谁知道掌声以及呐喊声更猛烈了。
在持续了十几分钟高亢的尖叫以及呐喊声以后,众疯子们因为长时间没喝水而嗓子有些沙哑起来。张总这时候才平息了疯子们的尖叫,并让大家专心听他讲课。
我知道他们讲的每一个东西都是在给我洗脑。于是我本能的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听···
但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堵住自己耳朵,蜷缩在角落里?
胆小怕事儿,那会被人看不起的。
这时候我还死要面子,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被迫被他们继续灌输,继续被他们洗脑。
张总在分析了世界经济、宏观调控、国家政策等一系列数据以后,跟大家讲:“国家暗中扶持我们这一个行业。但是明面上却是打击我们的。为什么?因为大家都发财了,谁当穷人?大家都成了老爷都坐轿子,谁抬轿子?”
好吧,我还能听得出这矮胖冬瓜在美化传销,在洗白自身。我心想我不会上当。
“今天是很多人的第一课。所以我还是从我们的基本讲起。”
矮胖张总在那块儿小黑板上画了一个椭圆,椭圆下画了一只鸡,鸡下两根分叉,又画了两个椭圆,椭圆各自分叉,又分别牵出两个椭圆···
矮胖冬瓜说这叫几何倍增学。一只鸡下两个蛋,孵出来两只鸡再分别下两个蛋便是四个鸡。四个鸡再每只分别下两个就是八个···
以此下去,他告诉大家:“我们只要发展两个下线,下线便会帮我们发展更多的下线,而每个下线交了会费,我们便坐着赚钱、躺着赚钱、趴着赚钱、想怎么赚就怎么赚···”
很明显,这种拉人头的模式正是传说中的传销!我心想即便我今天逃不出去,沦落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帮你们发展什么下线。因为我知道发展的下线,拉人头拉来的不是亲人便是好友。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不把你打出鼻血算是好的,谁会相信你的所谓的什么三级五晋升、什么几何倍增学?如果我心软,开始拉下线,那么我的业务越广,受害的人便会越多。并且,这些受害人都是我的亲人。会不会发财我不肯定,我肯定的是我会成为一个被人唾弃的罪人!
我不能再听下去了。我怕我再听下去,一旦不小心被他们洗脑成功,那么我一辈子就毁了。
“哎呀。”我惨叫一声。旁边专心听课的敏敏忽然问我怎么了?并十分不耐烦的问我又出什么事儿了。
我捂着肚子,装作脸色苍白,口齿无力的对敏敏说:“我想上厕所,憋不住了。”
假装肚子疼!人在想逃离某个地方的时候,最常用的逃跑方式便是肚子疼。
“别装了!刚才问了你两遍,你都说不。现在```哼!”夏一这时候开口说话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三番两次问我要不要上厕所。
她不屑的瞪了我一眼,还没等我开口在说话,便抢在我前面说:“小解就在这里解决。要是真憋不住了。”
夏一指了指讲台角落里拉起来的一块儿黑布,黑布里的地上若隐若现的放着几个矿泉水瓶。瓶子里装着黄褐色的液体。看到那瓶子,我立马会意:“你的意思是···在瞩目奎奎之下,不羞不臊的去那里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