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如水洒遍大地,金黄稻浪随风起伏。稻丛中,走出一对小情侣,其中一个是量子……。后来我问他到手了没。他说不明白你说什么。我说我都看到了,你还装糊涂。他说没有啦,我们只是牵牵手聊聊天而已了。但我不信。我依旧守候窗前张望稻田,希望那一幕重现,却在失望中睡去。再次醒来,窗外一望,稻里有两只小白猪在赏月。它们究竟是屠宰场逃出来的,还是命断屠刀下的猪的鬼魂呢?疑惑中,困意袭来,又睡去。
这年冬天,霜大,早上很冻,冻的指头通红、脚底发麻,塘边杂草尽皆枯萎。大自然的冷酷无情逼迫大家放弃坚持,柏油路上跑步的人近乎绝迹,于是成就了一个奇迹————量子独步此路。透过窗户,我看到他光着脚公路上飞奔,泰然自若地踩过事故现场留下的玻璃碎片以及未熄灭的火堆,上刀山下火海亦不过如此。如此展现于罕无人迹的公路上的一幕,并非给人看,因而至纯至美。离开公路,回到污浊的人群,量子的心受污染,杂念横生,表现欲极强,喜欢人前买弄不怕水火烫伤的脚下功夫。面对观众的惊呼以及随之而来的赞美、吹捧,他精神振奋,豪迈感油然而生,那些死去多时的豪言壮语在他身上以另一种方式死灰复燃……
对于某些难解之迷,我不怀疑它的存在,但对于给予它的种种神乎其神的解释,我向来持怀疑态度。比如说,我并不认为脚踩碳火而安然无恙是什么特异功能使然,尽管我相信特异功能的存在。这让言必神功异能的量子极为不满。量子说你倒解释看看。我说要解释非用物理不可,你是物理高手,次次考高分,反倒问起我来。量子说我那个高分纯粹是考试逼出来的,全无用处,而你善于观察、勤于思考,没准能看出点门道来。我说目前有两种解释,一是意识的神奇力量,二是碳的导热慢,你相信哪一种呢?量子说前一种。我说后一种更科学。量子问为什么。我说学过物理的都知道,相对于钢铁,碳的导热很慢,它把热量传入脚掌需要时间,而脚的快速跃动,加上厚厚茧层的保护,至使碳来不及把足够至人损伤的热量传入脚掌,脚的丝毫无损也就不足为奇。假如碳里掺夹赤热的钢铁,钢铁导热极快,你踩上去试试看,不烫死你才怪。量子说照你的意思,赤足行走于碳火上而完好无损是人人皆可做到。我说没错,那只是个技巧的问题。量子说你敢不敢试一下。我说没必要。量子说你认为神功异能之类的玩意儿都是骗人的。我说不,我曾亲眼看到我舅舅赤手伸入滚烫的油锅而丝毫无损,那是真正的硬气功,不是骗人。量子说那就对了。我说困了,不扯了。量子说那就睡吧。我说好的。
躺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天上的圆月,我想起爷爷说过的话:“月圆之夜,出现白猪影像之地必埋有金银,须即时挖取,晚了什么也没有。”爷爷腿瘸,一生钟爱风水学,虽不能爬山涉水,却神游于万水千山,见多识广。我相信他说的话。我常掂记那片稻田里的金银,盼望白猪的重现,却屡屡盼了个空,仿佛一脚踏空坠入深渊,沉入睡眠。醒了,还是没盼来小白猪,却看到那对小情侣,手牵着手稻田里逛了一圈,然后往回走……
不久,传来文鬼的惨叫声,接着响起扑嗵的落水声,而后嘈杂声一片。据凑热闹回来的人说,文鬼光着屁股从水塘里爬上来,捂着****大叫水鬼啊水鬼啊……“
后来量子添油加醋地诉说了他快意恩仇始末————“那晚约会归来,兴奋得睡不着,于是池塘边逛悠,看到文鬼在偷偷钓鱼,真是天助我也,是雪耻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飞起一脚将文鬼踢下水塘。塘里饱受钓钩之苦的鱼群同仇敌忾,蜂拥而上撕烂文鬼的裤裆,还不解气,又朝他的****狠狠咬了一口又一口……“
此后食堂里的菜少了怪味。可是没过几天,怪味又来了,原来文鬼拿洗澡水来洗菜,真她娘的变态。
鬼怪饭吃不下就倒,换上母亲给我送来的香蕉,那香蕉个儿很小,却熟透了,是催熟剂催熟的,香甜可口,能当饭吃。今年霜灾严重,芭蕉冻死,留下未饱满的仔,卖不出去,只好催熟了自己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