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又一盘装有食物的石质碟子被炊事员给端上了桌,那些特工队员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他们自己早已瘪了的肚子,又看了看彼此的肚子,不禁苦笑起来。他们为了这个该死的任务已经走了好几天的路程,身上所携带的干粮早已吃尽,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们把脑袋探向了那列了一桌两排的伙食,刚有要动筷子的意思就又停了下来。特工队员们的眉头皱成了镰刀状,对八路军伙食的极大不满溢于言表,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十分抵触的。
这帮土八路,看看他们吃的都是什么东西?杂面窝窝头、带有苦味儿的锅贴子上面还沾着一块又一块的黑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烤焦的味道。这是人吃的吗?就算是猪都不会吃这种东西。起码特工队员们是不会相信猪会吃这样的东西,即使是在平常训练时,木村次武曾给他们定制过特别严苛的训练伙食,规定一天多少多少伙食定量,多一斤少一两都不行。但那些训练伙食再烂,也要比八路的伙食不知道好多少倍。
其中一名特工队员捂着鼻子问道:“总部首长吃的也是这些吗?”
“你指的是老总和副参谋长吗?老总他们还吃不到这些呢!这还是副参谋长让我们特地破例给你们做的伙食,平常哪能吃到这个?也就啃个土豆地瓜啥的,还是那种长了虫子眼儿的。同志,你们先吃着,我们锅里熬着肉汤呢,一会儿就给你们端上来解解馋。”说完,那个鼻孔下长着一撮小胡须的炊事员便走到大锅灶那儿,从旁边搬过来一只空闲着的马扎子直接坐了下来,拾起原先扔在地上的蒲扇烧起了火来。
一名特工队员面如死灰地看着这一盘又一盘的食物,突然感觉有些反胃,他目不转睛地瞪着这些“猪都不吃的食物”,用日语轻轻地问道:“大佐,我们真的要吃这些东西吗?”
木村次武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不吃这个,还有其他的让你吃吗?”
那名特工队员不言语了,是啊,除了这一盘盘一碗碗的糠饭摆在自己眼前任自己用来填饱肚子,哪还有其他的山禽水物肯来主动上门?特工队员们还在犹豫着不知所以,木村次武却首当其冲地从盘子里抓起一个杂面窝窝头,看了看左右对面的特工队员们瞠目结舌地样子,冷笑了一声后便将窝窝头塞进了嘴里。
“看来我们过的生活还是太幸福了,回到司令部之后我要重新给你们制定新的食量和菜色,等这次行动结束以后,咱们得在农村抓上几个支那农民,专门给我们做这些糟糠腌菜之类的农食。我们正好也学习一下支那人的饮食状况和感受,对我们进一步征服支那军队会有很大的帮助。据我了解,支那军人普遍营养不良,上身的衣服脱了之后每一条肋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按常理讲这样的军人连枪估计都举不起来,可他们竟然能在上海、武汉等地给予我们帝国之军队以重创,这样的军队值得我们去仔细揣摩揣摩这里面的精髓和秘密,试想一下,如果把我们的处境地位换一下的话,我们是否也能够像他们一样,也能给予支那军人于重创?”
“木村大佐,淞沪会战和武汉攻略战都不是八路和我们皇军对阵的,而是国民党……”一个特工队员插嘴道。他刚逮到木村次武的一次口误,却又陷入了木村次武的陷阱。
木村次武说:“可你不要忘了,八路在政治和野战方面应该是远胜于国民党的军队的。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句古话吗?国民党的蒋虽然占据了中国大部分的城市地界,这里面就包括了江南等地,这些地方大多都十分富庶,蒋掌控着中国最强悍的军队的直接指挥权,权利相当于我们满洲国的皇帝溥仪。不,溥仪只是一个傀儡角色,真正操控满洲国的人应该是南次郎。他跟蒋的性格很像,是一个喜欢见风使舵的家伙,一点儿军事主见都没有,这种人能够身居高位只能说明他是一个很有心计的领袖,而这种人往往是最适合当领袖却又最不适合当领袖的。而咱们的军神‘乃木希典’和‘东乡平八郎’却和中国国民党的‘张自忠’和‘彭德怀’是一样的,虽然支那人的海军相当于一群废铜烂铁,但他们的陆军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只可惜的是张自忠已经死了,不然我倒要见识见识他的兵团指挥能力能不能胜过我的特种作战指挥能力。”
“大佐阁下,您总是喜欢和支那军人做对抗,但这些支那军人中上过军校的军人却是寥寥可数,没有经历过军校教育的军人注定在指挥方面会留下不可弥补的缺憾。”
“加藤,你说对了一半,上过军校的军人肯定有上过军校的优势,但他们身上的优势比起长此以往的战斗经验来说,只能说是微不足道。你们肯定要问为什么,是不是?你们试想一下,一个出自军校的军人必定是受到过各种严苛军纪束缚过的乖孩子军人,这种军人有时会过于死板,会失去之前敏锐的判断力,这种军人往往不敢越出雷池半步,也就自然而然地在生活中把自己的天性给泯灭了,这种军人自然是失败的。但对于八路的这些高级长官来说,没有上过军校的泥腿子军官也不少,但他们却有着相当敏锐的判断能力,作战风格不拘小节,作战能力大大咧咧,从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