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两个多月就过去了,时间已经进入了夏季,但却无仗可打,两个月下来唯一一件军事行动还是进攻一个据点的鬼子,而且还没捞着啥好处。想必是小鬼子学乖了,打起仗来也怕死,因此全部躲进了地方上日军驻扎的县城里。
面对着那些一天比一天少的粮食,迟早是要吃完的。全团上下两千多号人总不能上外面讨饭喝西北风吧?这还是小事儿,就连杨龙菲不时总爱来上几口的地瓜烧,也成了稀罕玩意儿,没几天就断了顿。他做梦都处心积虑地想着怎么才能伏击个鬼子的运输队来缴点儿酒喝,等到了第二天醒来后才发现枕头边都是湿的,敢情自己流了一晚上的口水。
眼看生活所需的补给已经成了全团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更别说沾点油腥了,见着一块猪皮恨不得分十天来吃。一直过着吃穿不愁生活的杨龙菲如今也过起了精打细算的日子来了。这下可好,不但酒没了,就连粮食也快没了,这全团两千多人的基本口粮可咋办?
这天,杨龙菲把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形图铺在了土炕上,地图四角都压着砖头,杨龙菲则拿着一只放大镜在地图上寻觅着什么东西……
那张地形图上画着复杂的山岭滑坡、崇山流水,密密麻麻的红蓝箭头犬牙交错,标识着中日双方各自据守的地盘,杨龙菲正在仔细的寻找着猎物。忽然,他把正在地图上空移动的放大镜停了下来,罩在地图中心一处的上面。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敌我态势分布情况,不禁露出难得的笑容:“这可怨不得我啦,小鬼子,谁让你把地盘摆在这儿了呢?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引火上身吧!”
杨龙菲把张山、曹光一干人全部叫进了屋子,指着地图上那处令他极度兴奋的地方,问道:“怎么样,这个位置好不好,是不是老天爷送上门来的一块儿肥肉?”
曹光督了一眼,疑惑不解的反问道:“团长,这个西坡据点不就是个小跑楼吗?兵力不过就是一个小队,四五十人的样子。粮食还不够咱全团吃一天的呢,这算啥肥肉?”
“这还不算什么。”钱里远接话道,“这西坡据点后面四公里处就是洋鼓县城,城里有鬼子一个大队,和咱们独立团可谓兵力相当。但这也只是兵力相当,要论武器可差太远了。论机动能力,人家清一色的摩托化部队,咱们团别说摩托了,连辆自行车都没有;论重火力武器,人家城楼正面有两挺重机枪,侧面各有三挺轻机枪,人家还有远射炮。咱们可比不上人家,除了上回缴获了鬼子特工的几十把冲锋枪外,咱们团就十几挺机枪,除了一挺‘捷克’轻机枪、‘92’式重机枪外加三停歪把子,其他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破玩意儿,相当于烧火棍,开几枪就憋屁了;论天时地利,人家处于晋西北平原,周围五公里内没有群山和丘陵,视野开阔,人家又是居高临下,轻轻扣动扳机就能突突了咱们……团长,你要想周全了,这可不是个好打的地方啊。”
张山却看出了些端倪来,他一脸坏笑地问:“团长,你是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杨龙菲会心地笑了笑,下巴一挑:“说说看。”
张山脱掉鞋子就跳上了土炕,蹲在地图上就装起了总部首长来:“你们来看,西坡据点虽然有身后的洋鼓县城给他撑腰,但它地处西南方向,是一块死角,十公里内除了洋鼓县城外,它没有任何可求援兵。但西坡据点有个特点,他的炮楼比一般炮楼要高,足足有二十多米,快赶上洋鼓县城的城墙高了。所以他的楼顶天台只要设一挺机枪,方圆两百米内的敌人全都得成活靶子……”
“得得得,你得了吧唧地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啥?”谢大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张山笑了笑,继续说:“急啥急?听我说下去。既然西坡据点距洋鼓县城只有四里路,又占尽了天时地利,那么咱们是不是可以认定为,西坡据点就是洋鼓县城的岗前哨,或者说是替死鬼?”
此言一出,除杨龙菲外所有人都愣了,对呀,既然这俩据点是唇齿相依,那只要干掉其中一个,那攻破另一个据点将易如反掌。
“大副,你的意思是只要任意拔了西坡据点和洋鼓县城其中一颗钉子,另一个就任咱独立团宰割了?”
杨龙菲用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抱着右手关节,摇摇头说:“不能任意,要想拔掉这两颗钉子,就必须先拔了西坡据点!没有了西坡据点这个替死鬼,洋鼓县城就真成了一座孤城了,到时候再一口吃了它,就省力多了。”
张山、谢大成等忽然依次站成一排,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挺胸收腹,齐声吼道:“请团长下命令!”
独立团政委肖舰显然不赞成这次的战斗方针,他的理由也不无道理,独立团获得整编才不过几个月,日子过得又这么紧巴,充其量伏击个运输队还差不多,怎么还一时兴起想着打县城了?日军自“百团大战”之后吃了这么大的亏,防御工事早已经布置得天衣无缝了,小鬼子做梦都盼着有人往里面钻,然后包他们饺子。你杨龙菲可倒好,明知是个套却还要往里钻,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现在是和鬼子硬拼的时候吗?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