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蛮子不对……”
后金兵哨骑共有二百六十余骑,先头出现的十余骑也折回来,和本队汇集在一起。
领军的是游击雅松,旗职是甲喇额真,官职不高,算是后金高层和中层之间的过度职务,再往上,才勉强算是高层。
雅松是有根脚的人,在努儿哈赤心里也有一席地位,他出身高贵,很不愿与眼前这些蛮子搏命,然而以现在后金战无不胜的心气和军律,遇敌不战而走,实在难以洗脱畏惧怯懦的罪名。
“一千多明国步兵无所谓,那是送死来的,倒是那骑兵数量和我这里差不多,真打起来,未必就能敬胜。”
雅松心里天人交战,脸上神色也是变幻未定。
他是前军哨骑,努儿哈赤亲自交代的任务是叫他哨探北军行军情形,沈阳城中战事未停,浑河岸边打的正是激烈,右翼和左翼一旗都在浑河战场,左翼戒备辽阳方向,防御北军,只有三旗不到的兵力,努儿哈赤心中当然着紧,就雅松这里,距离努儿哈赤的御营,已经不到十里路程。
就在雅松犹豫时,明军那边已经吹响了摆开喇叭,一千步兵散开横阵队列,开始向前迎敌。
这些明军训练程度很差,火铳虽尚属精良,训练却实在稀松,只是分成两个横队,旗号连连展布,还是有很多人找不着北,在雅松这边。看到无数穿着鸳鸯战袄的明军昏头昏脑的在原地转乱,手中长长的火铳高高举着,象是一从从乱糟糟的稻草。
“明国兵马。果然还是这般德性,无有意外。”
一千明国步兵果然是杂鱼,料想那二百多骑兵也未必强到哪去,这么一点部队,骑兵数量偏多了些,不象是某个副将或总兵级的大将亲领,反而象是把架梁和塘马加普通骑兵聚集在一起使用。缩在步队两侧,队列散乱。若是这样,倒也无甚可怕。
雅松终于下定决心:“吹号,进击。”
明军还在摆队,两军相隔在二里开外。雅松预计自己冲到了明军也差不多摆好队了,不过这也无所谓,他见识过明军的火器部队,早早开火,杀伤全无,只要诱上一轮,使明军火铳白白空放,接下来就是破阵和斩首了。
韩旭故意将骑队摆的散乱一些,对接战并不利。后金兵果然也并没有后撤,二百多骑在原野上摆开,马匹提速。往这边冲了过来。
步队看到后金兵冲锋,果然更加混乱,韩旭和贺庆云等人分开在阵中策骑,贺庆云声若雷鸣,大叫道:“俺们督司连败虏骑,都是以少胜多。今日这里骑兵俺们多,步队也是俺们多。你们怕厮鸟,这般乱了,被人破阵,你两腿须跑的过人家的战马!”
韩旭口中也是不停的说着鼓励的话语,带步队的游击和一群守备亦是一样,各人都拼了命的鼓励营兵,总算将士气又提振了不少。
“唉,”后金兵已经进入一里之内,马蹄声越来越大,这些骑兵在马上不停的吼叫着,贺庆云擦擦头上的汗水,对韩旭道:“俺觉得,带这些营兵,比打一仗还要累。”
“平日训练你们时,各人颇多怨言。”韩旭看看身边的部下们,沉声道:“现在始知,平日训练有多重要了。”
各人均是心服,不上战场,训练时自是觉得辛苦,上了战场,在这般情形下营兵缺乏训练的情形也是给韩旭的部下们提了醒,每人心中都若有所得。
“来了。”
领兵的游击满头大汗,他和守备们的马匹都被韩旭下令收走,着亲兵们牵在阵后。
这般的安排之下,若是阵列第一时间崩溃,他们这些将官也讨不了好。
明军营兵每战皆北,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临敌时将领根本不在阵中,多半在家丁的簇拥下躲在阵后,甚至敌军未至选逃,丢弃营兵不顾。
宁锦大战时,总兵吴三桂,王朴等人就是这样做的。
一旦军官逃跑,营兵顿时失去主心骨,就知道不该逃也是转身离去,将后背交给敌人。
“没有命令,不得打放!”
韩旭策马在阵前,不停声的大声提醒。
营兵们分成两列,这一队前锋几乎全部是火铳兵,这也是北军有意安排,在李秉诚等人眼里,火铳手是比长枪兵还不值钱的废物,派为前锋送死也不妨,恐怕这些营兵自己也有这般想法,还好有韩旭等人不停的鼓励打气,阵列虽然歪斜,总算还完整。
“距离,五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
“百五十步……”
到百五十步以内,后金骑兵已经开始在马上射箭了。
这些披甲都是旗中的好手,驰射对他们来说只是小事,相隔百步时散开抛射,乱明军阵脚,这是做熟做惯了的事情。
箭雨骤然而至,落在明军阵列之上。
抛射而至的箭矢不停落下,插在人的肩膀上,头顶,胸口,小腹,大腿,明军阵列中不停的有人发出哀哟声响,韩旭仍然在不停的叫喊,下令所有营兵不准开枪。
火绳早就点燃,第一排的明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