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天黑了,三队骑兵满是疲惫的跑了回来,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天黑之后风就冷的很,这个时候的辽东正常是农历九月下雪,不过有时候八月也会落雪,这几日白天还好,太阳照着还不算冷,晚间风速变大而且转冷,冷风吹在人身上,不多久就是全身冰凉。
好在厨房已经有了热腾腾的肉汤和蒸饼子,各人忙着先换了衣袍,每人有一身胖袄,**却有三身之多,就是为了训练流汗脏污更换,换完衣袍后又是给战马喂料涮洗,精心照顾,每个人都是如此,凡有疏忽导致战马变瘦或生病的会导致严厉的惩罚,韩旭已经将各人军饷领来,凡有违反他规定的便是扣饷,这手段比打他们军棍还要厉害,人人都十分害怕。
这些天下来,种种规矩慢慢加在这些人身上,将他们暴烈的性子慢慢磨下去,此时不要说闹饷,便是韩旭将某人的饷银扣光,也是无人再敢生事了。
所有事情都做完之后,各人才进了厨房等着吃饭。
任尚武换了衣袍还是一脸的汗水,他是贺庆云的助手,第一排的旗队官贺庆云,副队官便是任尚武,两人都是一样的脾气秉性,这些天下来已经十分熟捻,进了厨房各人都按三排旗队分别就坐,这厨房韩旭叫人扩建过,原本只容纳十来个墩军吃饭,现在制了长条桌子和长凳,三排人坐下还绰绰有余。
军官们不能坐下,伍长们拿着大盆在轮值的几个火兵处等着,现在这几十人全是精兵,没有专门火兵,韩旭也不打算将钱花在雇请夫子这事上,火兵每日三个,都是轮值,人人不得例外。
待盆中打满肉汤,又打了两大盆的菜,任尚武和贺庆云分别拿着勺子给自己的部下装满肉汤,别的旗队也是一样由军官打饭,分了饭之后,各人也没有动,待韩旭在桌子一头坐下之后,值星的杨国勇示意各人可以开动,所有人才把两手从膝盖上抽离,开始大吃大嚼起来。
贺庆云一边大嚼饼子,一边开喷道:“大人诸事皆好,就是这吃饭也这般讲规矩,俺刚刚等的好急。”
韩旭事事都讲规矩,就是说话可以相对随意些,布置任务时也是可以容许各人说话,包括建议和诉苦都行,不象别的明军将领军议时威风凛凛,说一不二。
不过下达军令后就不准任何人完不成任务,否则必受惩罚,现在一共这几十人,还没有正式的军法官,也是各伍长级以上军官轮值,大家轮流盯着对方,都不愿别的伍占了便宜,于是谁都落不着好。
贺庆云这大嘴巴向来如此,韩旭一笑不出声,其余各人闷头吃喝,也无人理他,贺庆云看看面前那碟小炒肉渐渐稀少,也忙不迭伸筷子,顾不得再说。
这般的吃饭和种种规矩也算是潜移默化的一种,韩旭的权威和军官在普通夜不收中的权威也慢慢建立起来。这段时间,看来平淡,韩旭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一个穿越客所知道的一切手段,都是被他给用了出来。
吃罢了饭值星官带着火兵收拾,其余人等开始盘腿在墩堡正中的大厅之中,堡内原有的桌椅都朽烂了,李春忙着打造骑枪,没功夫做这些东西,各人均是盘腿坐着。
“今日跑的已经较昨日进步,不过各排的间距还是没有保持好,各人之间也是越跑越乱,彼此的马匹仍然一跑便开,明日继续训练的还是冲刺和保持间距,要记得,第一排冲刺敌阵,杀敌靠的是第二和第三排,第一排不论刺人还是刺马,俱要在高速下找准目标,最好不要空刺而过,你空刺了,身后的兄弟可占不着便宜。第一排穿过,第二排第三排在同时控制好速度,找准目标,战刀用划身而过的法子,不一定想要斩敌要害,哪怕从敌人马身上划一道大口子也是好的,骑战之法,要的是整体压倒敌人,仗着自己武勇脱离队伍杀敌的,纵有斩首,回来一样打军棍,直至开革……各人听清楚没有?”
“听清了!”
“大声些回答!”
“是,把总,我等听清了!”
这一次声若雷鸣,不过答完之后,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笑容,每人都瞟向贺庆云,谁都知道,训练场上总忍不住个人行动的便是这个武勇的百户队官。
“看俺做甚。”贺庆云揪着自己的短须,怒道:“老子上战场绝不会不听大人的军令!”
……
“各人坐下。”
入更前,大半的骑兵都入睡了,鼾声大作,似乎要将墩堡掀翻。
这些汉子,已属明军的精锐,在韩旭的训练之下,仍然每日几近耗光体能,几乎是一挨枕头就着。
被韩旭召来开小会的,贺家兄弟,杨国勇,高小三,这几个是老班底,当然一个不缺,新人之中,任尚武和李威,邵忠,魏峻峰,李可忠,韩国梁和包括阎松在内,每个伍长级的武官均是被叫了进来。
这批人被选为伍长,原本也是因为有过人之处,或豪胆,或武勇,或善于交际,总之在人群之中,皆有自己的特长。
十余人皆在韩旭卧房盘腿坐着,房间不大,挤的满满当当。
墩堡上方有值夜的人,每隔一阵敲响平安梆子,悠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