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斯对女鬼说:“好了,你说吧。”
女鬼低着头,哀怨地讲述起了往事:“一年前的晚上,我到隔壁村庄的姑妈家吃杀猪饭,由于家里母亲重病在身,所以尽管吃过晚饭,天已经擦黑了,但我还是不顾姑妈的挽留,执意要回去。我想着到国道上搭乘一辆车的话,很快就能到城里的,所以一个人来到公路上,可是那晚上不知为什么,我足足等了半个多钟头,一辆车也没等来,眼看着天已全黑了,我打算回到姑妈家,但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开来,停在了我的旁边,一个男人从车里伸出脑袋问我去哪里,我说去C市,他就叫我快上车,对一个陌生男人,我还是有很强的戒备心的,我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上车,那男人见我拿不定主意,不耐烦地催我:要走就快点了,不要磨磨蹭蹭的。我看了看车里,坐了三四个人,还有一个是女人,我顿时安心了,反正这么多人,该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陈亦斯默默听着,微微颔首。老三却急不可耐:“后来呢?”
女鬼继续说:“等我上车后,才发现气氛很不好,这几个男人浑身酒气,明显的喝了不少的酒,而且刚刚我所看见的那个长头发的女人,居然是个男的,只是头发酷似女人罢了。让我不安的是,我一上车,就被几个男人夹在了中间,司机则嗖一声加大了油门。我胆战心惊地坐在几个男人中间,忍受着他们的轻薄,提心吊胆,希望能早一点到市里。谁能想到,这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把车开到这儿的时候,看到四周渺无人烟,地势偏僻,便将车停在了路边,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将我凌辱……这还不算,他们时候怕事情败露,竟然将我杀害,抛尸野外……我是死不瞑目呀。”
女鬼这番泣血自述,直听得我义愤填膺,啪地一声拍了一下座椅,恍然说:“我记起来了,一年前有那么一条新闻,一个女子在320国道上被害,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莫非说的就是你?”
女鬼抬头望了望我,俏脸梨花带雨,说:“正是我。那几个暴徒至今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是死不瞑目呀。”
陈亦斯说:“这么重大的案件,那些警察都是做什么吃的?”
老三摇头说:“类似的事情还少吗?这年头,你还以为有包青天?”
我赞同老三的观点:“没错,是这样。我们的警察叔叔,每天都要日理万机,可能忙着忙着就忘了……”
陈亦斯愤慨之余,严肃地对女鬼说:“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你纵然满腹冤屈,又怎能加害无辜路人?”
女鬼恨恨地说:“那晚上,那几个禽兽男人把车停在这路边,轮番对我施暴,这期间连续有七八辆车开过,可是任凭我怎么的喊叫,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有一辆轿车曾放慢车速,歪着头朝我们车内看,但是之后一溜烟又走了……要是这些路人不那么冷漠,哪怕拨打个电话报警,我也不会惨遭毒手……所以,我恨所有的人,我不甘心去轮回转世,愿意变作孤魂厉鬼,出没在这里,对夜晚行驶的车辆和路人下手,发泄我满腹的怨恨……”
我突然想到什么,问女鬼:“警方一直无法擒住凶手的直接原因,就是没有找到有利的证据,因为作案现场是在车里,事后对很多证据进行了销毁,给警方的破案带来了很大的难度……请问,你对这几个凶手有没有什么印象?”
那女鬼沉浸在回忆中,想了半晌,对我说:“我记起来了,那司机的额头有一道疤痕,还有那留着长发的男子,好像大家叫他阿炳……还有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大家称呼他做财哥……”
我赶紧掏出自己的采访本,认真地记录下女鬼提到的这几条有用的信息。
老三凑在我耳边说:“老钧,你真牛。我第一次看见记者采访鬼。呵呵呵……”
我用笔头捅了一下老三的心窝:“去去去,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像我一样采访鬼的记者又有几个呢。
前次老三复活的这种超诡异的事情,为了保密,我没能报道一丝半点,这对我们杂志社来说,是一个莫大的遗憾和损失,现在这女鬼的事情,我是不得不报道的,否则我就真太对不起自己拿的这份工资了。当然,我会把握住分寸的,写新闻报道可不能瞎搞,但同时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周全。
陈亦斯对我点点头说:“钧仔,烦你记下来,改日就向公安机关提供线索,并追踪报道,我想,这几个残暴的凶徒很快就能被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报应。”
“嗯”我说:“你放心,我们会给你申冤的。”
红衣女鬼感激地对我们说:“谢谢几位好心的哥哥了。我是个有罪的孤魂,任凭你们处置,我无话可说。”
陈亦斯严肃地说:“那你老实跟我说,你除了害人致死,有没有再次羁押灵魂?”
“羁押灵魂?”女鬼不解地问。
“也就是说,你把别人的灵魂扣押在这里,走也走不得,转世也转世不了。”陈亦斯解释。
女鬼一个劲摇头。
陈亦斯似在自言自语:“这就奇怪了。那么,嘟儿的魂魄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