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急了,壮着胆说道,“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校,小心我告老师去。”
    高个儿求爱半天,也没个结果,心下正着恼,瞧见有人出头,蹭地站起身来,将蛤蟆镜一摘,往皮夹克的口袋上一别,露出对斗鸡眼来,伸手拎过小胖的衣领,啪啪两个大耳帖抽过来,小胖的胖脸立时以肉眼可见的速红肿起来,眼眶通红却未飙泪,死死咬着嘴巴,不敢发出声来。
    他本事胡同里的老实嬷嬷,随便是人都能找他讹钱,此刻出头,不过是因为邹雪华是他自小的玩伴兼暗恋对象,头脑发热之下,乃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高个儿凶狠地两巴掌一扇,好容易积攒起的一点勇气,霎时灰飞烟灭,委顿在地,死狗一样地抱了头,再不敢吭声,透过手指缝,忽地瞧见红衣服的薛适悄悄缩回了人群,刷的一下,眼睛终于不争气地留下泪来。
    一个长发小在小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哈哈笑道,“就这点胆量,也敢他妈地玩英雄救美,反了你了,华哥,照我说,何必费这个事,直接把人抗走,不就结了。”
    这帮人并不是校内生,五中生成分很乱,出神较低,导致校园内的风气十分复杂,校外青年也时常翻墙而入,和校内生厮混。
    华哥这帮人便是早早辍的高年级生,进不得工厂,当不了兵,又好逸恶劳,便选择了五中作了寄生空间,平素的吃食都得指着五中的生。横行无忌惯了。
    高个儿摆摆手,道,“我们是四有新人。不是社会主义新流氓,我追求的是爱情。不是,懂吗!”
    “哈哈哈……”
    满场轰然大笑。
    华哥一伙儿正狂笑间,薛适同去而复返,费力地挤进人群,蹿到华哥身边,伸手朝天上一指,大喝一声,“看。飞机!”
    突兀地钻过一个人到你面前,大脑根本无从反应,猛地再听说有飞机从头顶飞过,条件反射之下,谁都忍不住朝天上看去。
    华哥方抬头,只觉一架超大的红色飞机朝自己头顶飞来,接着,脸上猛地一阵剧痛,脑袋一嗡,便晕晕乎乎。不辨东西南北。
    原来,方才小胖受辱,小家伙不是被想过冲上去。厮打一番,脑海陡然划过那天薛向教训小意打架的话,打架本就丢人,打输了就更丢人,有勇无谋可耻,无勇无谋可怜。
    头脑冷静下来的小家伙溜出人群,在操场上寻了块红砖,便杀奔而回,挤回人群。一招声东击西,果然奏效。趁着华哥仰头看飞机的当口,豁然一下。大板砖就朝华哥的瘦脸上印了过去,有心算无心,一下便拍个正着。
    一招得逞,薛适同大吼一声,“黄扒皮来啦!”挤出人群,便狂奔而去。
    一切的一切,来得是如此突然,有人正在抬头寻找飞机,连华哥挨了板砖,都还不知道,骤然又听人喊“黄扒皮来啦”。
    黄扒皮何人也?那可是五中的教导主任,最是无良,各种阴损恶毒体罚生手段的发明人,比如怀抱垃圾桶,五官插粉笔,胯夹扫帚快走五千米。
    此等声名,真足止小儿夜啼,听说他了,所有人下意识就一个反应,那就是“逃”。
    哗啦啦,薛适同裹在人堆里,一拥而散,转瞬就逃了个没影儿。
    一阵喧闹过后,终于有人记起了华哥,一群人七手八脚将华哥扶起来,入眼看去,华哥的一张瘦脸,几乎面部全非,鼻破嘴歪,血流不止。
    恢复过神智的华哥暴怒,猛地推开众人,咬牙切齿道,“把人给老找出来,老他妈地非活剐了他不可。”
    要找薛适同,哪是那么容易的,小家伙惯是精明,知道这一板砖下去,在待在校,就是寻刺激,当下,直奔校园西墙去了,那边墙低,周遭又有大树,最适合攀爬,校外的混混,校内的混混,皆是以此为沟通校内外之重要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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