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薛向聊了以前从未曾讲过的话,有人生,有理想,有责任,有抱负。
    可以说是一个兄长对弟妹的殷殷寄望,亦是身为家长,对兄弟姊妹的人生远航,头一次做了个明晰的指导。
    而之所以道出这些,是薛向陡然发现,兄弟姊妹再也不是小孩了,尤其是小意,转眼就要跨入大了。
    小晚更不用说,已经进了单位,在姓日报作了名实习记者。
    他需要在这俩姊妹跨进成年人生涯之初始,为他们上最后一课。
    除此外,薛向更大的用意,还在教育小家伙。
    他知道小家伙在房内听得见堂间的讲话,更知道如今的小家伙早不是几则寓言小故事便能打发的,说教对这个年纪的叛逆女孩而言,恐怕更会适得其反。
    唯一有用的,恐怕还是润物细无声,让她以旁观者的身份,自己聆听。
    薛向想的不错,小丫头气鼓鼓地冲回房间,抱着大白兔,抹了两滴泪,打定主意,再也不跟臭大哥讲话了,天之内,不吃饭,呀,后天就得去校,不吃饭,他也看不着,多吃亏啊,还是明天的顿饭不吃吧。
    想到这儿,小丫头又赶紧爬起来,从床底下拽出个精美的储物箱,打开扫了扫琳琅满目的零嘴儿,略略放下心来。
    挨饿的担忧去了,不满又堆积心头,恨恨想到,“臭大哥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小时候多好啊,现在比臭哥还让人讨厌,好好的,给人家转也就算了。现在,人家生气,他也不管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要是我气死了。看他哭不哭。”
    小家伙正琢磨着历史上那几位大牛是气死的,想来想去,也只知道周瑜和王朗,可这这两位都是反面典型啊,可是不好。
    她正挠头呢,外面的声音大了起了,先听见二姐说话,还是二姐善解人意。知道自己这一段不痛快,要臭大哥小心别惹我,哼,可惜已经惹呢,反悔也晚了。
    接着,便又听小意说话,臭哥果然最臭,竟然大冷天说风凉话,看热闹生怕事不大,大言不惭说要磨磨人家性。回头就把你房间的签名足球,给戳个窟窿。
    正暗自盘算着怎么收拾臭哥,话题忽然被二姐带到哥身上了。哈,打架,居然没打赢,真笨,臭大哥打架,可是从来就没输过,这点,臭哥还真得和臭大哥好好。
    正鄙视着臭哥,屋外的话题忽然沉重起来。
    小家伙从来没想到向来和老妈妈一样照顾着大伙儿的大哥。竟然对二姐,哥和自己。有着这么长远的考虑。
    听着听着,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想这些年,自己还真没想过为这个家庭分担些什么,只想着自己最小,所有人都得宠着让着自己,一点也未想过以后,将来。
    小家伙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开悟,头一回为着一个问题,陷入了静寂的沉思。
    屋外的薛向人,各自回房安歇许久,小家伙还歪在枕头上,想着这个问题。
    月上中天,柔柔的月华透过浅浅纱窗,打在小家伙光洁的额头上,一只小手撑在下巴上,一只手轻抚着小白的尾巴,叹息一声,道,“小白,你说我是不是不懂事啦?”
    小白虽和她心意相通,却只能感知喜怒哀乐,又哪里懂人类的语言,见小主人情绪不高,站起身来,朝她怀里钻去,不住用粉嫩的小舌,舔着她的脸蛋。
    月幽幽,夜幽幽,风定,人难定!
    小家伙心绪不佳,吴英雄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周日一大早,这家伙便去了盲流聚集地——天桥北市,请了五名健妇,赶到薛向赁下的小院,里里外外好一通清扫。
    妇人本就心细,且吴英雄以十元重利诱之,一干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妇女,简直泼出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