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唧唧,不给被,正为表示不满,毕竟,她苏风雪是要面的,才不会直说自己没受到礼物,很不开心。
    当然了,她苏美人纠结礼物,本不在乎礼物本身,而是在乎背后的心意,在乎她在薛老心里的地位。
    哪里知道,薛老坏透了,明明带了礼物,偏偏装作压根儿就忘了这茬,害得她苏风雪露了行迹,让薛老瞧了笑话。
    美人虽得了中意礼物,却被薛老看了笑话,心中又羞又恼,自不肯将好脸色与薛老,抱着美玉,躲在被里,不吭声了。
    “嗨,辛辛苦苦,走遍美利坚,才淘换了这么个玩意儿,谁知道人家不中意,真是媚眼抛给了瞎,一场辛苦为谁忙哟。”
    薛老言语一句,拽过苏美人施恩放出的被,便自睡了。
    半个钟头后,在被里蒙的满头大汗的苏美人,终于从被里探出头来,小心地听了听薛老已然沉稳呼吁了十多分钟的鼾声,笃定他是睡熟了,悄悄拽出脖里的美玉,放在散发着暗黄光芒的台灯下,翻来覆去地打量着。
    女人就没有不喜欢金金闪闪的,苏美人识渊博,于珠宝一道虽未有研究,但也也有涉猎,眼前这块美玉,正是传说中的玻璃种帝王绿,绿得泛蓝,和小晚房间暗格里的那块质几乎一般无二,论块头却是大上了一倍。
    此等珍宝,世所罕有,必是薛向费了大心思,方才觅得,想到这里,苏美人不由自主亲吻了下美玉。
    就在这时。沉睡的薛老忽然说话了,“请石头干嘛,要亲亲我嘛!”
    “啊!”
    饶是老夫老妻了。苏美人心中羞涩瞬间攀到了顶点,惊叫一声。哧溜一下,躲进了被里,不住拿玉手在薛老腰间拧动,忽地,心中又自惴惴,“他不会觉得我市侩吧,哎呀,臭薛向。坏薛向,实在是坏,贼了……”
    次日一早,苏美人领着小意,小家伙满四九城逛荡的时候,薛老夹着公包,跨上久不起的那辆永久锰钢自行车,朝月坛南街进发,那处是体改委大院所在。
    又在京城上班了,他反倒不能像外放归京时。那般潇洒肆意了。
    他知晓自家又是个显眼的存在,过高调,那是跳起来给人家树靶。
    由此。他对交通工具的选择,便从低调、大众入手,自行车自然是先,这个年代的京城各大机关大院,从科级到局级,几乎皆以此代步。
    这也是中枢和地方干部权柄的显著区别,在地方便是小小一县之长,不管好赖,也多配了专车。但在中枢机关,大干部多。专驾根本配不过来,便成了自行车的天下。
    月坛南街位于西城区。而薛家大宅位于东城区北面近郊,从家中出发,赶赴体改委大院,几要横跨两个城区,饶是薛老一将脚踏踩得几要冒出火星,仍旧费了个把钟头,方才赶到。
    体改委是近年新成立的单位,前身是政务办体改办公室。
    当改革由农村进入城市,自然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改革的现实动力来自哪里?
    原来那套政务院职能部门怎么能自发改革?体改办也无法负担阻且长的改革,需要一个稳定的国务院机构来推动实施。唯一的出,就是在旧体制外,创建一个新机构,使其拥有至高地位,既了解各部委和地方情况,又与它们没有利益关系,既超越又涉及。能够满足这些条件的绝佳设计,就是创建、体改委,由政务院一号亲任主任。
    此时,整个国民经济的运行,主要靠两套班,计委和经委,计委管制定计划,经委管落实计划,而体改委便超脱于二者之外,调控、平衡二者的利益。
    若干年后,计委,经委,体改委者合一,组成了鼎鼎大名的发改委。
    由此,足见薛老此次绝非是被打入了冷衙门,而是进入了当红机关,正因如此,薛老升官冤枉落空,却也未显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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