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预测的不错,他这一晚确实无法安眠。
    方送走了许干,房间的电话响了,不出所料,是安在海打来的。
    “老,我要个说法!”
    电话里的安在海声音平静,经过了大半夜的沉淀,安大书记镇定住了神魂。
    薛向笑道,“您这话说的,好似蒙冤草民,找我这青天大老爷伸冤。大伯,不是您找我要说法,是我得问问您该怎么感谢我!”
    “我谢你,我谢你个六,混犊玩意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看老爷是被你魇住了,要不然明知前面是挑大河,也跟着你躺了下去。
    安大书记心中实在还是憋着火气,这不,薛老一逗弄,安大火山就喷发了。
    薛向道,”大伯,不是我说你,论道行,你比老爷还差得远嫩,跟您明说了吧,老爷这是再推您上位啊!”
    铛的一声,安在海那头忽的传来巨大的响声,像是踢翻了洗脚盆,未几,便又听安在海道,“去去去,素琴,今晚你到那边去睡,我和老有得掰扯!”
    女声抱怨几句,又听见关门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便听安在海急赤白脸地道,“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推我上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薛向道,“比照费纶同志!”
    短短六个字,不啻于暮鼓晨钟,令安在海混沌的大脑豁然开朗。
    良久,他叹息道,“老,你这是在赌,老爷下来了,我不一定上的去。老爷还有两年时间,我熬上两年,也许那时的机会会更大吧。”
    薛向道。“放心吧,若是往次。这悲情牌不好打,今次却一定管用,老爷是在用舍身取义的方式,向中央献礼。”
    “怎么讲?”
    安在海听不懂薛向话里的意思。
    薛向道,“想想退休制,老爷这是在帮上面竖标杆,放心吧,悲情牌也是政治牌。不管上面愿不愿意,二伯您就等着坐稳政局的位吧。”
    时下,中央的组织工作,还是以推行干部年轻化和废除领导终身制为主要任务。
    前者落实得不错,毕竟推行干部年轻化,是提拔干部,谁都愿意被提拔。
    后者的效果则就差上了许多,虽然季老弄了个中顾委,塞进了大量的老同志,但还是有很多老同志既在顾委任职。也有党政实职。
    一言蔽之,废除领导终身制的人物落实的并不是很好。
    虽然也有政局主动辞职,就拿这次换届来说。就推下去几位,但多是常年刨冰,抑或是年岁实在够高,到了不得不退的地步。
    反观安老爷,年岁不算老,身体也不算差,即便是新有轻心梗,但整体的身体状态是经得起检验的,且安老爷的在军方任职。事物轻,安老爷如今的状况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他若是不退。谁也说不出什么。
    但就是这样,安老爷还是向中央提交了辞职。不仅要求辞去政局一职,还要辞去军方的职务,甚至连顾伟的职务也一并辞去,完全就是裸腿。
    这般果决,在上层还是头一遭。
    且老爷影响力大,份量集中,他这一带头,上层待推行废除领导终身制,那就容易上许多。
    这就好比五五年定国防军评军衔,许多同志不满意自己的职位,整个评衔工作不好开展,待得萧刻将军的军衔落定后。
    谁再有意见,领袖只一句“萧刻才评上将”,所有议论就此噤声。
    萧上将履历是光辉,土革时期担任过军团长,抗战担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