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半个钟头,以薛老的能耐,无声无息返回校园,赶在铃声响起前,坐回教室,自不是难事。
    下午的课,是薛老感兴趣的科目,上课的是京城大经管系主任宁以礼。
    后世,薛老便听说过此公的大名,以主张国有企业实行股份制改革,号为宁股份,在经济界有名气。
    前生,薛向不过是落魄丝,也只能在媒体上,听闻此公如何高大上。
    不成想,这辈倒是第一次有机会,和这位宁教授有此近距离接触。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宁以礼今次讲授的正是宏观经济,却深入浅出,循循善诱,往往以生活中的实际情况为实例,最后层层解剖出深刻的经济道理,说服力强。
    经济,正是薛老的短板,头一次,薛老这党校差生,第一次觉得上党课不会如此乏味。
    一堂课上完,薛老还想单独找宁教授交流交流,却发现宁教授的讲台,已然被其他同围满了,薛老只好另觅机会。
    吃过晚饭,寻了电话亭,和薛适同通了个电话,明天是周日,正准备交待她安心在家待着,哪里知道,电话方响,便听见她那银铃般的得意笑声,说什么“不要你管,柳姐姐接我去玩呢”。
    有柳总裁照看着,薛老自然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薛老便又在湖边游逛了起来,他可不想早早回宿舍,看那彭春的欲言又止。
    先前在课堂上,彭春就没少给他打眼色。
    湖小柳密,地处折转。正是风乘风散之地,傍晚时分,饭后消闲。此间正是舒适所在。
    然,央校境内。盛景多,未必所有人皆如薛老这般独怜清幽,是以,此间虽然晚风宜人,秋波荡漾,但游人却是不多。
    薛老绕湖行了一圈,方寻着一处近风口的长条椅,朝那处行去。便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名字,抬眼看去,正是那位彭春同志。
    这下,薛老反而不躲了,快行两步,在椅上坐了,静待彭春到来。
    他心道,“今儿不给老彭个了断,这家伙还没完了。”
    老彭方跑到近前,顶着一张胀得通红的老脸。气儿没喘匀,薛老便开口了,“老彭。我说你小到底怎么回事儿,好说歹说跟你都讲好几遍了,那事儿找我没准儿,你那姓王的书记若是铁了心要死缠烂打,这样吧,我计委许副主任电话给他,你让他自己联系去!”
    薛老这摆明了是拿话烫姓王的,姓王的就是走门成魔,量来也没胆儿直接给许干电话。如今的许干可是老牌候补政局。
    每晚七点钟央视新闻可没少出现这位的名字,下面官员到京跑门。再走关系,也是走得下面办事小鬼的门。哪里真敢去面对阎王。
    薛老原以为他这话一出,彭春又得长篇大论,哪里知道,彭春方把气儿喘匀,吐出的话,就险些让他一头栽倒。
    “薛向,不……不好了,霍无病闯进门来,把你枕头下的瓷猪抢走了,来时,我不在宿舍,老崔正看书了,结果被姓霍的一掌推在墙上,把腰给闪了,遭娘瘟的,当着是哪儿,还没王法了!”
    彭春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眼珠通红。
    薛老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老彭,那我先回宿舍了。”
    声音冷得可怕,一边的彭春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彭春正纳闷儿,薛向怎么说自己先回宿舍了,难不成他彭某人不要跟着回去?
    稍稍一个愣神儿,再抬头时,眼前哪里还有薛老的影。
    回到宿舍时,崔原则正趴在床上哼哼,薛老攀上床梯,在崔原则身边坐了,“老崔,伤着哪儿了,来,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