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正在讲台上书写着英长短句的苏美人,心中亦是一阵针扎似的疼痛,新换的白色粉笔刷地按成了两截。
    “老师出去一下,你们先预习!”
    说罢,苏美人奔下讲台,辞出门去。
    ………………
    午后,骄阳正烈,但京城这个时节,已渐寒意迫人,再大的日头,在这当口,也发挥不出什么威力。
    红星茶馆紫金阁内,时剑飞,江朝天对坐在靠窗的木塌上。
    这是仿魏晋风流,弄出的古件儿,整块木塌看上去,灰扑扑,是简单。
    实际上,乃是半金丝楠半黄花梨拼接而成,再佐之以能工巧匠在其上刻凤雕龙,端的是贵重异常。
    平素,这间紫金阁根本不对外营业,自建造完成,时剑飞在其内,招待的贵客不超过一个巴掌。
    今次,江朝天回党校深造,恰逢他前几日受了薛向的闲气,义愤难平,偏又无处诉说,瞅见空当,便约了江朝天,在此一叙。
    茶香袅袅,暖阳薄薄,相互的恭维声中,谈话的气氛好。
    “恭喜江老弟,贺喜江老弟。有道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你老弟是一步领先,步步领先,这回党校一回炉,少不得外放个封疆大吏吧,我听说歌洋同志前天召见了吴中的铁书记,再加上金陵那边正有正印市长的缺儿,保不齐就是替你老弟准备的啊!省会城市的正印市长,实在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啊……”
    时剑飞脸色有些青白,较之前几日,明显又消瘦了。
    的确,那日在颐和园,薛老给他的那一下,真是让他时某人痛彻心扉。
    一者,惊闻薛安远登上那根本不可能的神仙高位,时衙内本就备受打击;
    二者,被薛老拿着短处,不得不屈服,其中欺辱,简直让高傲的时衙内痛不欲生。
    者,他时某人方按着他薛老的吩咐,将人扔进了湖里,哪里知道他薛老转过身来,就来充好人,将他时某人的后续步骤完全打乱,还结结实实,让他尝了一把里外不是人的滋味儿。
    有此者,时衙内气得昏厥,跌进湖里,又灌了一通,一连在医院躺了两天,才恢复过来。
    如此折腾一通,如何能够不瘦。
    “剑飞兄,言重了,我这算什么,人家薛老弟才算是龙飞九五,旭日临空,哎,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啊,不说比不过他薛老,跟你剑飞兄比起来,我不也是逊色多多,听闻你国光长有将老弟扶正的意思,那可不得了,以后你老弟的大驾,兄弟怕是轻易都见不到了,非但兄弟难见你老兄一面,只怕寻常省委大员,要见你老弟,也得事先约好,投寄拜帖吧……”
    江朝天不接时剑飞的话茬儿,转而奉承起时剑飞来。
    果然,江朝天这句奉承算是挠在了时剑飞的痒处,他爽朗地笑出声来,“你老弟可莫打趣,什么时候,你老弟要召见,一个电话,老哥我随叫随到,什么时候,老哥我都是个念旧的人!”
    说着,便又偏转话头,将话题扯到了薛老身上。原本,这二位见面,无一次不是为了薛老,“朝天老弟,你我什么状况,咱们就自家事自家知,相互吹捧,也没什么滋味儿。还是关心关心咱们的小老弟吧,前几日在颐和园,小老弟可是狠狠把老哥我一顿涮,一连在医院躺了好几天,这不,听说你来京城了,这才挣着身,赶紧爬起来跟你见面。”
    说来,时剑飞被薛老收拾,从哪个角讲,都是丑事一桩。
    以时剑飞的高傲,该是力隐藏此事才对,缘何反倒主动宣诸出口?
    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想隐藏根本隐藏不住。
    那日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