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种分析只是基于逻辑上的推理的话,并不具有代表性和预见性,那江方平方才所言说的事实,曹力已经两次批评了他,并要他在下一次的全市范围内的经济工作会上作当面检讨。
    那指向性就已然很明显了!
    这位曹书记明摆着是要冲江方平下手了,而这批评和检讨不过是一种政治吹风,或者说制造一种把柄。
    毕竟江方平才上任财政局长不过数月,现下即更换,没有充足的理由,难免不能让人心服。
    无论何时,政治斗争难免要顾忌政治影响和政治家的脸面。
    忽的,谢明高站起身来,沉声道:“老江分析地有道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马上行动起来,要是再拖些时候,给那位腾出时间,咱们的局面就被动了,不能让那位曹大书记步步蚕食,逐个击破。不管了,我决意先干起来,让他曹大书记警醒警醒,别真以为拳两脚就能撂平整个德江。”
    谢明高作为此间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话出口来,便为此次的聚会的最后决议,一锤定音。
    不成想,谢明高话音方落,屋外陡然喧嚣起来。
    呼呼喝喝,细细听来,似乎有人在嚷着:“抓起来,抓起来,别让这兔崽跑了。”
    外面动静一起,此间众人尽皆变色,戴裕彬率先拽开房门,当先行了出去,正巧遇见郑有道带着七八号青壮,持棍拿棒,正朝这边奔来。
    “老郑,吵吵什么,呼呼喝喝成什么体统?不知道里头有人吃饭?你这永升招待所若是这样经营。还有什么希望!”
    戴裕彬大声训斥,眼神却在朝四周扫描,他们今番聚会。虽不犯法理上的错误,却到底犯了忌讳。
    郑有道一边喘息。一边擦汗,半晌才把腔里的气息捋顺,连呼带喘道:“戴处长,您可千万要多多海涵,不知怎的,哪个王八蛋不开眼,跑到我场里来偷鸡摸狗,先前听见后场的大黄叫唤。才知道有生人闯了进来,转过去一看,发现鸡场那边的篱笆松了,定然是有那不开眼的打我场里的乌骨鸡的主意,他奶奶的,也不满世界打听打听,马王爷到底有几个眼,逮着了老非把他胳臂给卸了……”
    郑有道还在骂骂咧咧,散发着狠气。
    戴裕彬一听是这鸡毛蒜皮,已然不耐。“行了行了,甭跟我这儿杵着,赶紧去追吧。”
    说罢。他便转进屋去,随即,向众人陈说了究竟。
    一桌人谈罢大事,精神好容易舒缓起来,又闻着满是肉香,肚里早饿得不行,一时间,谁也没有将这小小插曲放在心上,推杯换盏。持筷捡碗,大快朵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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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金色的柳条。穿过窗楣,直直照在薛向手中的电话上。薛老晃了晃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阳光一滑,又打在了他眼睛上,薛老丝毫不觉刺眼,笑语晏晏,正和电话那头小晚聊得高兴呢。
    “小适和大嫂不回来?”
    “你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个工作狂,在大的时候还不见这样,到了下边,整个一雷锋教师,对她班上几个尖生和贫困生,她比人家班主任还上心,国庆节可定又是给差生补课,她哪里还回得了?至于小烦人精,人家的日程连下个月的整个周末都铺满了,去这儿钓鱼,去那儿爬山,甚至还约了几个小伙伴,挨家挨户地串门,玩儿得正热闹呢,拿来还记得京城的家里的哥哥姐姐呢。”
    兄妹俩闲聊了一会儿家常,话题一转,薛老又扯到了小晚的感情生活上来。
    时下,小晚已经二十有二,正儿八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虽还在读书,可男婚女嫁这关,却也不能免了。
    说来,他们两兄妹年岁相仿,做兄长的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好过问妹的感情生活,可薛家情况不同,他薛老长兄为父,他不替小晚操心,谁替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