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的快车道,可心肮脏了,动力消失了,这条仕途之路,于他而言,也就没有意义了。
想想自己这臭脾气,薛老三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思忖半晌,他心思逐渐清明!
自怨自艾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困顿方过,他便开始考量如何在德江冲杀出一条血路来。
而要在德江的政治版图,占据一席之地,单靠和周道虔、孔凡高冲突,对抗,还远远不够。
就拿这半年多的数次冲突来说,看似他薛老三次次占据上风,可除了竖了两大强敌,把自己弄成了孤家寡人,别的好处丁点未见。
而那两大强敌,只须轻轻合力,让他薛某人去哪儿,他就得去哪儿,不入地委会,他薛某人在德江政治版图中,永远都是小菜一盘。
而要在德江往上冲,眼下荆棘遍地的云锦新区,则是最好的跳板。
因为,在官场上要往上走,最缺不得的就是上司的赏识,而他薛老三在地委的顶头上司周道虔,孔凡高,是他的死仇,而省委的顶头上司蔡行天为人如何,不过是耳闻,可他和蔡家衙内势同水火,指望蔡书记青眼相加,怕是做梦。
省委,地委的顶头上司,都得罪完了,薛老三这个官儿想往上走,自是千难万难!
唯一的途径,便是将云锦新区整治得大放异彩,就像彼时的靠山屯,萧山那般,到了光华骤放之时,谁还能挡住他薛某人向上的通道。
可眼下,新区草创,连搭架子都困难,距离成功,几乎难以计数。
更让薛老三挠头的是,云锦新区实在是条件艰苦,近乎一无所有,且最糟糕的是,在靠山屯,萧山取得成功的手段,在此处都无法复制。
到如今,几乎想破头颅,也不过是想到了个置办“蜀香王”火锅料工厂的主意。
一个工厂,要出成绩,要达到辉煌,恐怕也得数年之功,薛老三安能在云锦困顿数载。
况且,薛老三清楚,作为高级干部,越往上走,支撑仕途之路的,除了政绩,便是立场,也就是站队的艺术。
而再往上走,也就是接近绝巅处,政绩的砝码就不再那么沉重,重要的便是主政思路和主政理念。
时至今日,他薛老三自问尚未形成独特的主政思路和理念,如果非要说有,也只是笼统的利国利民说,非要细化的话,也就是那条遭萧山施行,而在全国各地饱受非议的“免除农业税和免费教育”。
而主政云锦,薛老三何尝没有将这条细则化用的想法,奈何云锦的实际条件,距离达到这步,还太遥远,几乎看不到边儿。
想想这如山一般沉重的困难,如云般难以够到的目标,薛老三不禁有些气馁。
正沉闷间,不远处忽然传来“驾,驾”的驱赶牲口的声音。
循声看去,西北方向,二三十米开外的枯草衰黄的荒地里,一位老农戴着草帽,轻轻扬着鞭子,驱驰着一头黑牛,耕犁着土地。
喊声苍劲,别有韵味,皮鞭甩地啪啪作响,却不曾有一下落在那黑牛的背脊上,而那黑牛速度更是不慢,转瞬就犁出好几米去。
募地,薛老三心头不由自主浮出一句诗来:老牛已知夕阳晚,不带扬鞭自奋蹄!
“那后生,慢些骑,凸凸洼洼的,可不敢这样闯,瞧瞧,天那边火烧云,得很烧一阵儿,就是云彩歇了,照这架势,今晚也是大月亮,可着你赶路,急啥!”
忽地,田间的老农对着薛老三放声疾呼。
薛老三知晓是自己的速度太扎眼,引得这好心的老农出言劝阻。
眼见着这已经到了云锦新区辖内了,他也不那么急了,思及入主云锦有日,都在操心上层建筑的事儿,还不曾真正体察过民情,借着这机会,正好了解一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