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道虔看来,就算你薛向是没注意王胜利掏出的牛皮封包,可王胜利找你办顶点事儿,你看在我周某人的面上,不直接给他办了,还要他掏那玩意儿作甚。
若是你麻溜儿给办了,王胜利还用搞这套么?
你薛向就是成心的!
除了怨恨薛向折腾出王胜利之案来外,更让周道虔恼火的事儿,此事延伸出的政治后果严重。
王胜利之案一发,周道虔好容易积攒到手的威望,和聚拢的人气,自然就给一风吹了。
本来嘛,在外人看来,王胜利进去了,绝对是孔专员的反击,你周书记连自己连襟都护不住,谁还跟你混。
政治上的事儿,就是这么玄妙,往往看得就是风向,声势,跟红顶白,乃是常事儿,你强,人追随,你弱,人相弃,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大干部,明知道手下人犯了错,却也不得不全力维护的道理,他维护的不是这个人,而维护的是自己势。
自己的人,自己处理可以,绝对不能让人做了攻讦的把柄,砍倒了自己的政治大旗。
而孔老虎精准抓住王胜利留下的空当,不但一举破解了周,薛联盟,还让二人反目成仇,不得不说,这是政治大局上的妙手。
如今,周道虔对薛老三穷追猛打,恨不得治之死地而后快,除了发泄怨恨外,也有政治上的考量。
因为,干倒了薛向,同样有助于竖起他周某人的威望大旗。
试想,薛老三何等嚣张,初来乍到。就博得了活土匪的外号,不但如此,便是纵横德江的真老虎孔凡高。也屡屡在此人手上吃瘪,且被此人直接干掉了直系心腹夏邑。薛老三的威名可谓是赫赫有声,不输于普通地委委员。
若是,周道虔干倒了连孔老虎都没奈何的活土匪,在外人眼里,他这位书记的份量,不就不问可知了么。
这也是,周道虔眼巴巴来省城的根本目的,他哪里是来开会的。为的就是夺旗的,便是李省长三番五次拿薛向点名,也不过是给这位周书记布下的饵线罢了。
要不然,就凭薛向区区一个正处级干部,哪里值得李星雨这位常务副省长三番五次针对。
本来,省里就默认了德江招商团为酱油队伍,你德江不来搅合,人家还巴不得免得银山,梅山,德江三地。玩儿自相残杀,又何苦总怪你德江招商不积极。
正是这么番因果缘由,周道虔此番整治薛向。既是避无可避,也是处心积虑。
却说,小圈子内,空空寂寂,只剩了薛向和周道虔的眼神,做着无声的交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远处的卫美人,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对这剑拔弩张的局势。却是洞若观火,心中真是紧张到了极点。生怕那坏家伙不知轻重,还是在萧山的蛮横做派。非吃大亏不可,这位周书记,在省里的根底可是厚实着呢,要不然也不可能从省计委排名最后的副主任,一跃成为省委委员,德江地委书记,坏家伙对上他,若是硬碰硬,肯定没好果子吃。
先前的沉寂,果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薛向轻喷一道烟雾,绣口一张,竟吐出道闪电来,“周书记这是公报私仇!”
刺溜,周道虔脚下一滑,扶在车厢上的大手没抓稳,一头朝地上栽去,真像是被闪电劈中了。
“周书记!”
“周书记!”
“……”
场间一片忙乱,六七人齐齐伸手去救,严局长更是夸张,噗通一声响,竟直挺挺地一家伙扑倒在地,显然,这位是争着要给周道虔做肉垫的。
遗憾的是,紧挨着周道虔站立的地委一号大秘古锡铭手快,一把将周道虔薅住,让严局长的献身之举,没有功成。
不过,眼下,成功与否皆不重要,就冲他这奋不顾身的劲儿,落进领导眼里,什么都值了。
严局长的秘书小金,扶起他时,更是两眼放光,暗忖,今日算是学了招狠的,也难怪严局长肚里墨水不足二两,却能混到今日地位,就凭这股狠劲儿,和伶俐劲儿,人前程远大着呢。
一通忙乱后,周道虔不耐烦地挥开抓着他的七八只手,扶了扶眼睛,铁青着面皮,赤红了眼珠子,盯着薛向,一字一顿道:“公报私仇?薛向,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
薛向伸手一挥,将烟蒂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喷出最后一口烟雾,微笑道:“我当然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在场的同志都是见证。据我所知,招商大会还没结束,那两位有志于旅游资源开发的老板,也并没同银山和梅山,签订任何书面合同,我不知道周书记是从哪里认定此次德江招商团,将德江的大好招商引资局面破坏殆尽的,岂不知,不到尘埃落定,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我这一段的工作,确实出现了一些纰漏,周书记要批评我,我虚心接受,可要说,仅仅到目前这个地步,就盖棺定论,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除了因为王胜利的事儿,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让周书记如此急迫地给我下组织结论,如果周书记一意孤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