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灵峰的半山腰处,一道女修身影急速奔跑,而其身后,面容阴鸷的男子紧紧跟在其后,时不时大喊道:
“你若是乖乖停下,甘为吾之炉鼎,或许还可好好待你,但若是不识相的话,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女修闻言,明媚面容上闪过厌恶之色,只是嘴角却渐渐流露出苦笑之意,她道行不及身后的阴鸷男子,且先前寻觅机缘时受了轻伤,根本无法动用过多的真元,更遑论进行剧烈的斗法了。
感知到身后的男子愈发近了,女修面上渐显绝望,就在此时,她目光所及处,忽然发现一个山洞,虽不清楚是否有人在其中,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贝齿一咬,她勉强催动真元,尽管体内经脉传来隐隐痛意,但此时已顾不了这么多,先求得一线生机,才是重中之重。
而那名阴鸷男子见女修速度陡然加快,神情微讶,可随即意识到后者的目的,他深吸一口气,速度竟是更添数成,距女修愈发靠近。
“地刺术!”
阴鸷男子轻喝一声,一株地刺自地底阴险至极的蹿出,令女修仓皇之下躲闪,却是放缓了速度,而此时前者速度再增,眼看距她仅有数十丈之遥,恐怕不过一时片刻便会被追上!
可恰在阴鸷男子露出得逞笑意之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道:“阁下以高出一筹的道行相欺,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闻听此言,阴鸷男子心中大凛,连忙停住身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但见一名面容平凡的青年自山洞中徐徐走出,步伐虽慢,却分外坚定而沉着,显出一股与寻常真人所不同的卓越气度来。
这青年,自然便是孟浮。
而女修见到孟浮出现,面色先是一怔,随即露出难以置信之意,这情景落在阴鸷男子眼中,不觉眯了眯眼。
“你是她何人?为何插手我幽玄宗的分内事?”
说话的同时,也不见阴鸷男子如何作势,可一股阴寒的气息忽然冲天而起,旋即若山岳崩颓,汹涌而出,瞬间扑向孟浮的所在。
“什么人?算是朋友吧!”
孟浮眼中带着笑意,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袭来的阴寒气息,悠悠然说道。
“嗯?”
阴鸷男子眉头一挑,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收起狂态,稍显郑重了起来。
“这位道友,我与她有些私事,行个方便,日后也好相见。”
前面说得还算客气,到得后来,却还是忍不住带出威胁之意,显然这阴鸷男子道行已达本命六重,对于孟浮并不如何在意。
“他为什么追你?”
听了阴鸷男子的一番话,孟浮也不过稍稍点头而已,并不如何在意,反而将目光投向了那名女修,轻声问道。
女修面色微显黯然,道:“他与我同是幽玄宗的弟子,只是在方师兄身陨后,他自认实力在幽玄宗可胜任首席弟子,便大肆提出要求。更可怕的是,他还要我答应做他的炉鼎,以满足他的欲念。”
孟浮闻言眉梢微动,炉鼎之说,乃是修道界中的一种采补秘术。许多女修被男修当作炉鼎,通过阴阳交融的方式来迅速提升真元,并非正途。
眼前这阴鸷男子气息略有虚浮,尽管道行臻至本命六重,但无论是与严冰或是言清风等人相比,都差上了不少,想来是经常将女修当作炉鼎采补,导致真元不纯。
这样一来,孟浮看向阴鸷男子的目光便更为漠然,可落在后者眼中,却令他心头火起,连声说了几个“好”字,道:“既然你们两人认识,那便做好受死的准备吧!”
他素来自负,见女修执意不从,而孟浮又要插手,早已忍耐到了极点,方才他之所以能耐住兴致,连番开口奉劝,自然不是带着什么好心,而是不得不如此。
先前稍稍以魂识试探了一下,他便知道孟浮的实力非同一般,尽管道行稍微逊色,但难保不会有什么杀手锏。
只是眼下既然走到了这个地步,若是掉头就走,未免太过狼狈。
这般一想,阴鸷男子骤然祭出一个铜环,其上灵光涌动,朝着孟浮迅速击来,只是他的袖中乌芒一闪,转瞬便消失不见。
孟浮神情微动,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祭出青锋剑与那个铜环斗在一处,随着时间流逝,渐渐露出不支之态。
女修见此,面上渐渐浮出担忧之色,不知是否该出手相助,可先前孟浮已然传音给她,让她恢复伤势勿要出手,虽不知如何瞒过阴鸷男子的感知,但想来孟浮当是有自己的道理。
阴鸷男子见孟浮看似露出颓势,心中顿时大定,笼在袖袍中的手指微曲,而面上却嘲讽笑道:“还道你有什么本事,原来也是强撑罢了!”
“锵——”
就在此时,他嘴角笑容却陡然凝固起来,身躯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剧烈,更惊人的是,他的脚下逐渐凝聚出一滩血迹,朝四周蔓延开来。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