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自东来,斩灭巨猿,苏若鱼现身而出,她绝美的容颜令孟浮不禁失神,即使是熟悉到了极点,却依旧摄人心魂。
此时的苏若鱼并未戴着面纱,因此神情更显清淡如冰,但孟浮分明可以从她的双眸中察觉到些许波动,心中不禁暗思道:“我们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直剑峰的禁地,剑塔前的赌约,六方会盟的目光流转,都深深地刻印在孟浮的心中,而苏若鱼,想必也还记得他罢。
两人对视良久,一旁的林清和也看出些许不同,他面色虽苍白,但嘴角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多谢这位仙子伸以援手,否则我等只怕性命堪忧。见仙子剑术惊人,想必便是天剑派的苏道友吧。”
苏若鱼淡淡道:“无需多礼,我也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方才她察觉到此处剧烈的斗法波动,催动“剑心眼”秘术后,认出孟浮这个有过数面之缘的男子,心中微动,便出手相助。
苏若鱼也说不清为何出手,只是目光在孟浮面上流转而过,不发一语。
孟浮此时将复杂的心绪按捺下来,微笑道:“既然是苏仙子相救,我二人也非知恩不报之徒。不若我三人联手,共闯百灵园的高峰,仙子意下如何?”
苏若鱼眼帘微抬,道:“好啊。”
……
林木郁郁葱葱,花开果熟,有绿草如茵,凝露欲滴,直如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这是一刻钟前的景象。
此时,树木摧折,花果零落,青草倒伏,空气中尽是血腥味与焦糊味交杂,熏人欲呕。地上更是遍布残肢断臂,血浸土凝,与炼狱无异。
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杂七杂八地散乱各处,一时间竟看不出到底有多少人惨死于此。
场中只有一具尸体保存完好,隔着他,有两名修道者相向而立。
在百灵园中,有如此风姿,又能血腥杀戮的,非远超寻常弟子的那几人莫属。
严冰依然是一副蓝衣及身、淡漠无比的模样,不过一身纱衣如白璧微瑕般地溅上了不少泥土,一头秀发也有些凌乱,披散下来,掩住了她小半边的脸颊。
而祁昆的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只是藏在血红大袍中的手掌不停地微微颤动着,显然他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从两人间凝滞的气氛不难看出,除了杀尽那些想不自量力,妄想浑水摸鱼的家伙外,他们之间想必也狠狠拼杀过了一场。
不然,单凭地上那些人,如何能逼得他们如此狼狈。
半晌,祁昆忽然微微一笑,道:“严道友,你一定要跟在下过不去吗?”
“你杀害了我驭兽宗不少弟子,理当如此。”严冰毫无起伏的声音回荡着,仔细听来,竟能从中听出愤怒的情绪。
她当然有理由愤怒,身为驭兽宗的首席弟子,理应护同宗弟子周全,可在还未进入百灵园前,数名弟子却被祁昆灭杀,吸噬精血而亡,纵然她平日再如何冷淡,也不禁起了杀意。
而在方才遇到一株珍稀灵植时,不少修道者蠢蠢欲动,而祁昆在她斗败了多人后才横插一手,不仅以血魔幡伤了她的寒灵雀,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
若不是性子清冷加上不喜说话,严冰的话语中只怕就不是愤怒这么简单了。
祁昆对她的愤怒自然是视而不见的了,邪魅地道:“严道友,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要是再这么打下去,有人来了就不好了!”
“不如你我暂且作罢,日后再清算,你看如何?”
好吗?当然不好!
看祁昆毫无悔改,甚至露出可恶笑容的样子,严冰面色铁青,听了对方的这些话,又如何肯答应。
她也懒得再跟祁昆说话,严冰从腰间拽下一个灵兽袋,抛到半空中,转瞬之间,漫天尽是五彩光芒。
一只只翅放五彩,巴掌大小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宛若落花缤纷,绚丽至极。
眼见此景,祁昆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一些,旋即自芥子袋中取出一把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血色弯刀握持到手上,幽幽地叹道:“严道友既然不肯放在下一马,那祁某也只好用这把血晶刀与五行幻蝶比试比试了。”
现在在空中飞舞的彩蝶,正是祁昆口中的五行幻蝶。
这是种位列奇虫地榜五十三的异虫,极难培育,以严冰身处驭兽宗这样的有利条件,几年下来也不过培育了这么百十只的成年幻蝶。
它们翼翅上的五彩并不是摆设,而是一种天赋神通,对五行法术的抵抗力极强。正是仗着这门手段,它们经常可以视很多妖兽和修道者的法术攻击如无物,轻而易举地扑上。
而五行幻蝶身上的粉末更是剧毒,只要被它们沾身,若不能立时将毒逼出来或服下对症之药,用不了一时三刻就会毙命。
面对这样麻烦的妖兽,祁昆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她拿出的弯刀血晶刀却是一把高三品法器,最擅长的就是直接攻击对方的肉身而非法术,用来对付五行幻蝶正是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