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游等人的队伍走了大约十天之后,便抵达了洱海,海边早就有三五艘楼船在等待着他们了。
南中的楼船没有中原那些船的规模,但无论如何坐船也比骑马舒服得多,这对马上就要生产的来雁北来说更又是雪中送炭。
洱海像是美丽的少女,紧依着山顶白雪皑皑、山腰白云缭绕的点苍山;船行其中,便见水流清澈见底,无边无涯,波光粼粼、沙鸥翔集。
到了夜间,水静风轻,月影波光,整个洱海又变成一块白璧,美得令人窒息。
立于船头,遥望这天地间美景的苏游忍不住长叹道,“这才是真正的苍山雪,洱海月!”
站在他身畔的图兰朵自是随声附和起来,倒是来雁北轻声笑道,“听横波这意思,怎么觉着你从前就到过这里似的?而且以前所见比之今日,却又相去甚远,是吗?”
“那倒没有,兴许是我上辈子来过罢。”苏游自知失言,赶忙辩解道。
来雁北挤兑完苏游,才发现自己最近似乎有些爱抬杠,随即又点了点头道,“不过这南中的风光真是不错,我很喜欢。”
“那咱们便把孩子的名字,取为云南,如何?”苏游想着云南这两字,不仅仅有纪念孩子出生地的意思,更是顺着云帆排下来的,因为他真的不想亏待云帆。
来雁北哪能不知苏游所想,便笑问道,“这云南有什么说法吗?”
“彩云之南啊,你没发现南中的天,远远比中原的天要蓝吗?”说完这话,苏游又故作高深地说道,“最主要的是,我还想起一首诗来,我们家乡的老人做的。”
“哦?”来雁北本来觉得苏游对云南的解释没什么新意的,但听说他要吟诗时,也不免坐直了身子,图兰朵也是满脸的期待。
苏游当即高声吟咏道,“滇池的天,是晴朗的天;洱海的人民好喜欢。仰望苍山高声喊:我爱你,云南。”
来雁北顿时无语,不由笑骂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图兰朵也是摇了摇头,毕竟苏游还是太前卫了些,他高估了自己的盗版能力,也低估了来雁北和图兰朵的理解能力。
苏游话音方落,隔壁的船上却传来一阵鼓掌之声,他循声望去,却见爨子恒站在船头上对自己点头致意,苏游自是点头回应。
爨子恒突又沉声对苏游说道,“我这又刚烫好的哀牢酒,正可驱驱寒气,不知天使可肯赏光到我船上一吟乎?”
大理已是遥遥在望,苏游本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但爨子恒的相邀,又让苏游意识到他想与自己密谈的定是与自己此番出使密切相关的信息,心中便不由得忐忑起来。
细思了一阵,苏游还是回应道,“要不子恒到我船上来?我的雨前龙井,也是新泡的。”
爨子恒仿佛是知道苏游心中所想一般,当即答应下来,命亲卫在两船之间架了梯子,几下就到了苏游的船上。
苏游当即邀请他进了船舱中的客厅,两人互相谦让着坐下后,苏游又亲自为他倒了茶,这才王顾左右而言他,“生活在这片世外桃源,饮着好茶,看着美景,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天使还没见识过大理最美的景致呢。”爨子恒把茶盏放到鼻子下嗅了嗅,脸上流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补充道,“大理的美女,比仙露还要**呢。”
“马上就到大理了,正好见识一下。”苏游呵呵一笑,充满向往地说道。
“全包在小臣上了,天使到了大理之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吩咐就是。”爨子恒当即拍起了胸脯,好像大理就是他家的一样,事实上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爨子恒的父亲是镇西将军,虽然挂着南中国王赐予的官爵,平常却与南中国没什么来往,大理可不就是他们白族爨氏的嘛?
苏游点了点头,开心地说道,“岂可辜负了子恒的美意?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天使定然不会失望。”爨子恒也开心起来,人就怕没喜好,既然苏游好这口,那就好办多了。
当下爨子恒便把早就想好的要与苏游说的话放进了肚子里,反倒是与他介绍起大理的风物来,不着痕迹间,又向他许下了许多贿赂。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一泡茶水喝完,爨子恒才意犹未尽地回到自己的船上。
爨子恒去后,喝了一肚子茶水的苏游也有些乏了,回到来雁北的房中时,正好她也才睡下,苏游便和衣躺在了她的身畔,用手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
来雁北便嗔怒起来,一迭声要把苏游赶去图兰朵的屋中。
苏游自不敢当真,何况这几天他已是三天两头留宿在图兰朵屋中了,即便他再无耻,也不可能因为在来雁北屋中没有性.爱就因此疏远她吧?
苏游舔着脸留了下来,来雁北脸上虽是不耐,心中却是欢喜的,两人逞了一番手足之欲后,来雁北便低声问道,“刚才那位都跟你聊了些什么呢?这大理似乎自成一国了,你这出使抚慰南中王的任务,怕是不好完成呢。”
苏游摇了摇头,“谁说不是呢?南中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