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倒没得意忘形,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横波,你对为朝廷效力有什么打算?”
“离开齐郡的时候我亦与师古谈起这个问题,当时说道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天子的官自然要给天子办事,可是天子和人民所想并不总是一样的,实在是两难啊。”苏游一番痛心疾首,实际则是两可不耽误。
乔令则暗骂“滑头”的同时,杨二也只好说了实情,“我把你发明的‘算盘’和‘活字印刷’进献陛下的时候,他很是高兴,当时就想见你一面,只是一时未便,听说今年科举考试中陛下特设进士科,以求奇才,到时横波必能一鸣惊人。”
“殿下你也知道,苏游散漫惯了,最怕束缚,还有考试什么的最讨厌啦。”苏游说的也是实情,高中以前他特喜欢考试的,可一进了大学校园,就开始讨厌起考试来了,可见喜欢还是有时间性的,比如说小学时候你喜欢学习好的同桌,到了高中你还是喜欢学习好的异性的话,可能脑子记有点问题了。
“一直没问横波生辰呢?心上可曾住人,要不本王替你张罗张罗?”显然,这也是表示关心的一种手段,杨二热心起来,也大有媒婆的潜质。
苏游想了想,心里不由发苦,实际上他已年近而立了,却是无家无业一事无成。好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似乎比以前还显得年轻了些,更像是刚过二十的人,于是道,“说起来和大隋也挺有缘,游出生的时候正是开皇元年。至于女人嘛,我想还是先立业再成家好些。”
“虽不娶妻,也无碍于纳几房小妾不是?”杨二取笑完苏游,又皱起了眉头,“不知陛下什么时候从扬州回转呢。”其余二人也不便接口,只是一边吃酒一边神游。
当晚苏游便宿在天上人间,大约是这教坊还未开业的缘故,除了一些人在练习歌舞外,也并不见有外人进出。当苏游为这天上人间感到困惑的时候,却听见了敲门的声音,然后苏游就看到了一个十五六的少女,满头乌丝,梳着少女特有的双丫髻,正端着一盘点心站在门口,两眼低垂,衣服倒穿得不多,大约是今年的春天确实来早了。
“殿下派我来,他觉得您会需要些点心。”她面颊绯红地说道,苏游一时有些迷惑了,不知道齐王到底是要闹哪样,却也不好一直挡在门口,遂往屋里让她,道,“我……呃,代我向殿下表示感谢,不过我现在并不饿。还有,我想知道,我的随从他们安排好了吗?”
“他们应邀去和其他从人们聚餐了。”女子仍然垂着头解释,甚至不敢看苏游一眼。
“还有事吗?”苏游不明白她送来了点心怎么还愣在当地,并且她双手不知所措,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女孩才抬头看着他,眼中也有了镇定,“殿下希望您能享用这些食物……和我。”她重复了一遍。“他说,你懂的。”
苏游突然明白过来,一时间不知是惊是喜,是羞是怒。然而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不是眼前女子的错,实际上,她才是受害者。苏游之前并没有遇到过这种门阀中司空见惯的把戏,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拥有女人,但绝不是这样一种方式。
“我很高兴接受这些点心。别的就不必了。”
“先生,恐怕您盛情难却。如果我就这样回去,他会……”
“那你就在这呆着吧,别紧张,随便坐。”苏游让她坐了张软榻,又给她递了块点心,看着这可怜的人儿一阵无奈,又不由得问道,“我有幸得闻姑娘的芳名吗?”——乐坊中的女子是可以称呼“姑娘”的,事实上,“姑娘”的含义基本等同于后世的“小姐”。
“小女子叫冯凌波。”
“哦,是凌波微步的凌波,还是临波顾影的临波呢?”苏游问完,又不免想到,不管哪个波吧,和我这个横波在一起,便成为了“身带凶兆,定有两个大波”了。
一时又想起当时和小九想要去拜访老儒刘炫的场景,不想一晃眼已是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