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痊愈了,楚承安就向易文清告别,易文清也再也没有什么理由留下她,便嘱咐几句就随她走了。
四方客栈内,陈八娘正托着小脸在那里磕瓜子,越磕越不耐烦,干脆把瓜子一推,双手往桌上一放,把头搁在手臂上,摇来摇去,长吁短气。
“八娘姑娘,你怎么了?”钟直一边拾掇瓜子,一边询问。他倒也不气,甚至有几分憨笑,这姑娘怪不得喊安娘姐姐,秉性倒是有几分相似,都有些古怪,行事说话更加的乖张。
“你没看到我很无聊吗?”她翻了一个白眼,一脸的鄙夷。“八娘姑娘,文绉绉的,拗口还不好听,听得我都起鸡毛疙瘩。”她嘀咕一句,长叹一声,又把头勉强竖起,脸蛋皱成一个小苦瓜,“安姐姐啊,安姐姐,你在哪里啊,快点来找我。成天和这个钟公子在一起,人都无聊死了。”
钟直挺拔无奈的摇摇头,但笑不语,陈八娘的心情他也感同身受。他同样挂念着承安的安危,直到掌柜的传信才把悬起的心下降了一半。现在都过去了七日光景了,房钱伙食全免了,无所事事在这里住着反倒不是滋味了。莫不是安娘伤得很严重所以不能前来相聚,不对,如果伤得严重又怎么知道派人来这里传信,给他们付房钱。不对不对,如果没事即便还在养伤也可以再派人来传信。安娘吉人自有天相天象,而且看她的身手就是一名高手,定然不会有事的。
陈八娘看他一下点头一下摇头,神情不定的走来走去,心情也跟着七上八下。“钟公子,劳你不要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我受不了。这里有凳子,你先坐下成不?”
钟直一听脚步一滞,此刻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只脚迈开了步子,一只脚还在后,样子诙谐得很。他脸色讪讪,右手背拍打着左手心,心中焦急不安,用商量的语气道:“八娘,虽说安娘要我们在这里等她,不要离开。但我看我们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一回事,总要做点什么。既然掌柜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我们好歹也要出去打探下送信的是什么来路。”
八娘一听双眼放光,拍案而起,嬉笑道:“这就叫对了嘛!我正无聊,我们一起找找。不过你不能丢下我,我没有武功的,万一被人捉去了,到时候安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要跟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我让你干嘛你就要干嘛.......\"嗡嗡的说了一大串还停不下来,钟直直感到万千的语言编织成网铺天盖地而来,这姑娘还有一点与安娘不同,那就是话多。
“话还是这么多,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要少说话吗?”人未到语到,两人闻言都是一怔一喜。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真是太好了。”钟直快步上前迎接。
八娘直接掠过钟直整个人扑上来,拉着承安的手上下打量,七嘴八舌的有说不完的话要和承安述说,逼得一旁的钟直像个多余的人,只能退在一旁,看她们说话。八娘说着说着,还嫌不够,干脆拉着承安的回她的房间。
姐妹劫后重逢,自然是有很多掏心窝的体己话说。
夏日的天气炎热,窗户都是敞开的,空气流通。一阵阵的微风吹来,人不由的犯困。承安于是便把折叠的藤椅支开,躺上去小寐一会。八娘倒是贴心的为她掌扇,真是难得的耐心。
有一只白鸽从窗户边跃过,八娘欣喜的三部并作两步的跳过去,可惜速度极快,一闪便过去,空中连个鸽子的影子都没有了。她失落的一屁股落座在凳子上,弄出些声响。
“怎么了?”承安迷糊着眼睛慵懒地问道。
“安姐姐,我吵醒你了呀。”她略略歉意的给承安斟了一碗茶,一边笑道:“安姐姐,我刚才看到有一只乳白的鸽子从这里飞过,速度很快,矫健有力,好漂亮啊。”
“鸽子?”她娟秀的眉毛微拢,跟着重复一声。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八娘不解的问道。
“你说的应当是饲养的信鸽!否则正直炎热的午后,一般的鸽子是不会这个时候在城中出没的,再说客栈附近人来人往,也没有什么树木。”她简洁的分析,并没言其他。
在白沙洲上爹爹也养了许多信鸽以便与外面交流的,她就经常通过飞鸽传书也醉书画通信,近两年多却没有消息了,因为逍遥游老前辈派醉书画出谷历练去了,所以中断了书信,算算时间三年历练应该差不多了,也许已经归谷或也快了。她女孩子家家的,婚姻的事情,总不能直接写信和老前辈严明,要他来阻断爹爹,为自己的徒儿提亲。飞鸽传书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需要从小的驯化,利用鸽子归巢的能力的,有固定的点才能送信。白沙洲养的信鸽就是将从小驯养的鸽子带到需要到的地方,无论带多远,鸽子都能带信回到白沙洲通信的。像这种不知何地的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别说鸽子就是人也是难以做到。她不禁笑笑,肯定是自己多想了,不过是凑巧有鸽子飞过罢了,她心中竟然隐隐盼望是爹爹的鸽子寻到了她。
“安姐姐你在想什么呀?“
“没什么。“她淡淡的回道,“对了,你从逃脱后居住这里多日,可有什么人追来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