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画匠转过头来不再看墙上挂着的画,打量了慕容夜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公子,夏鸾雨小姐是你什么人?”
“我娘。”慕容夜毫不犹豫的答道。
陈画匠点了点头像是确认了什么事一样,他踱了几步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那就怪不得了。”
“我曾经是位画匠,但是我只画风景从不画人。直到我有天在石桥上看见了你娘,当时我正在画桥下的流水,你娘从桥下款款走上,就那一瞬间她的倩影留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回到家后我忍不住凭着记忆将她画了下来......”
陈画匠完成那幅画后便向赠予那位小姐,可无奈总也问不到她的姓名,也许是天意弄人吧!又一次巧合他在河边采风,刚巧看到泛舟湖上的鸾雨,情不自禁的他执笔将那副图给描绘了下来,却发现这一次鸾雨的神情与上一次的有点不一样。
画匠的眼睛就是这么毒,他们画人靠的就是眼睛,那双眼睛能够洞悉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的独特之处,然后再用笔描绘出来,栩栩如生也就这样成了!
当他把画送到小舟上的时候,终于他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两幅画不像是同一个人呢?明明她们具有相同的容貌啊!
“我看到舟上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们很满意我的画作,因为难得有人能将他们分得这么清楚。许是这个原因吧,她们告诉了我,我画的第一个人名叫夏鸾雨是双胞胎中的姐姐,而第二个便是妹妹——夏凤雪。”陈画匠回忆起那两个好似天人的女子忍不住流露出一丝赞美崇拜。
沈寒与慕容夜心中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忍不住诧异,原来墨妃真的是有两个人!
那她娘——念白说的便是真的了?可为什么念白要去提醒沈修呢?
沈寒的脑中无数个未知交缠在一块,比月老手中千千万万的红线还要乱上几分。
“那日我将画送给了她们就再也没见过她们,我依旧画着风景不画人,直到有一天一位黑衣的男人来到我家......”说到这陈画匠的情绪有些激动,之前的美好抵不过后来的噩梦,“他威胁我说不能将见过鸾雨凤雪的事说出去,否则便要我全家的性命,当时我吓破了胆就连忙答应了。”
“可是不久后,有一位年轻女子找到了我,她问我说我见过的鸾雨小姐是什么模样,我心里害怕的很却又不得不说,因为她要杀了我的儿子和媳妇,就这样我把鸾雨凤雪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难道是沈寒的娘亲?
“陈画匠,那个女子长什么模样?”沈寒焦急起来,本能的追问道。
虽然这具身体的娘亲与她无关,可她偏偏想弄个清楚,难道是她的骨子里留的是她的血的原因吗?大概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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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模样?那个时候她带着面纱我看不真切,不过我记得她的笑,她笑起来就像......”陈画匠努力的回忆着,在瞥见沈寒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刚才沈寒的笑,“对,就像你一样!”
沈寒惊得倒退两步,真的是她,是念白,是她娘!
“寒儿,你怎么了?”慕容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几乎倒下去的身体,关切的问道。
沈寒抬眸看向他缓缓道:“那个女子,也许是我娘。”
慕容夜心头一紧,他从来没有听过关于沈寒娘亲的事,没想到早在很多年前她的娘亲就已经查到了这些事情,这是为什么?她是出于什么目的?
“再后来呢?”慕容夜的声音透露出少有的急切,他转而向陈画匠问道。
陈画匠阴晴不定的脸上难掩复杂神色,“那个女子没有伤害我的家人便离去了,可这件事被黑衣男子知道了,他杀了我的儿子和媳妇,差点连我几个月大的孙子都不放过,我苦苦的哀求这才抱住了静童的命啊!”
陈画匠看着院子里的静童便留下了眼泪,“那个人给了我一些钱并且让我永远的保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爷孙两靠着那些钱还有我以前的画作谋生倒也活了下来,而那个黑衣男子也再没来找过我。”
沈寒很快平复了心中的激动变得冷静,慕容夜也得到了新的有用的消息,可是再度出现的难题又横在了两人中间,下一步该怎么去查?
“陈画匠谢谢你,如果有人因为这事再找上门来,你就去城中最大的酒楼拿着这个令牌报上倾焰的名字,他们会保你平安。”慕容夜从腰间拿出一块黒木令牌递给陈画匠,他也不想有人因为透露给他点消息就失去性命。
哪知道,陈画匠轻轻推开了慕容夜的手,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公子,你娘已逝去多年,我想再也没有人会因为这点过去来找我麻烦了,该付出的我都已经付出了......”
陈画匠的背好像更弯了,年迈的他看透了人间喜怒已经够累了,只求带着小孙子平安度过余生便好,“但是可否求公子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