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仙的深色倏地一变,方才他竟未察觉到有人来了,嘴角一缕无奈的苦笑涌起他怕是要暗叹自己的多情了。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慕容夜放下手中杯盏淡然邀请道。
吱哑一声,半掩着的房门被缓缓推开来,一道陌生的身影走入房内,门随之关上。
“千春?”魅仙挑眉,显然在意料之外。
魅仙对这个长年跟在阳宁身边的宫女并不十分熟悉,但凭着习武之人对内力的感知度可以确定千春并不是普通的宫女。
而慕容夜与沈寒就更加不知眼前这个女子是何人了。
“公主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势。”千春的语气中夹带着些许敌意,还有一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顺便带一句话给你。”
什么话?魅仙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突然坐直的身体带动胸口的伤口生出一丝剧痛,伴随着急切的问话一同被他忍了下去。
“公主说她是慕容澈的妃子,也是离渊国的凤女,不该有的念头会就此断掉,希望魅仙公子以后也不要再苦苦纠缠。”千春面无表情的传递着半个时辰以前阳宁狠心撂下的一番话。
千春转身的刹那,魅仙重重的向后跌去,背与木板相撞的声音闷的骇人,桃花眼里的光泽也慢慢被抽去。
就这么断了吗?魅仙双眼发直的盯着床帘,他觉得胸口又闷又痛,不知是心痛,还是伤痛……
明日的太阳还未升起,今日一天发生的一切让魅仙措手不及。先是阳宁精心打扮与他同乘一骑,按照约定赏玩花灯,他以为他们之间可以更近一步了,没想到……
原来瓷婕的人一直埋伏在附近,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幸福中的他根本没有想到破碎来得如此之快,今夜还没有过,一切就像做了一个美梦一样惊醒。
瓷婕亲自现身,挡在了他与阳宁中间,厉声呵斥他的爱人亲手杀了他。阳宁苦苦哀求,声泪俱下好不伤心!可具有相似面孔却性格迥异的两个人都不愿让步,魅仙很想站在阳宁身边为她掸去烦忧,可偏偏无法靠近甚至无能为力。
他只好拿出腰间缠绕的蛇舞递给阳宁,在她摇着头说不要的情况下狠心扑向软剑。
阳宁的手心能清楚的感觉到蛇舞剑刺进魅仙的胸膛,她吓得松开了手,抱住了险些跌在地上的他。一手为他按住胸口汩汩涌出的血流,一手抚摸他苍白如纸的脸颊。
只道是最是无能苦情人!
瓷婕恨恨的咬牙,在无渊公子的折扇下她也无法迅速脱身。身边的得力战将被用在别处,她在打斗之中带走了阳宁,手下那些持着弯刀的黑衣人也在她走后不久跟了出去。
显然,她的目的是为了阳宁,还有――沈寒。
“不行,小人儿,我一定要去一趟皇宫,我要看着她没事我才放心。”魅仙挣扎着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
说到底,魅仙还是放心不下她的安危,瓷婕的为人他看在眼里,六亲不认、蛇蝎心肠用在她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他还能指望她能对亲生女儿网开一面吗?
沈寒自知拦不住魅仙,便像慕容夜投去求救的目光,眼看魅仙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跑,这一顿闹胸口的淡红已变为血红。
“寒儿,别拦了,要去一同去。”慕容夜恰巧扶住身形摇晃的魅仙,对沈寒说道。
他早已部署好的一切,还怕被瓷婕的突然插手而扰乱吗?到底怎样,他也想入宫去探个究竟?
慕容夜一个响指,暗中的身影便做好了一切入宫的准备,先是由马车驶向宫门,而后一个身手矫健、身形曼妙的影卫便现身扶着魅仙。
沈寒偷偷打量了两眼才发现那人竟然是月。
“月,原来你一直都在!”她感叹道,热络的好像许久不见的旧友一般。
“沈寒姑娘。”月依旧一副清冷的模样,但对着沈寒说话时多了份对主子般的尊敬,好像还多了些别的什么。
黑暗中的几人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在各处留下他们的脚印然后直奔平乾宫。
“公主,你还不死心吗?恕千春多嘴,国师这些年对公主你如何,没有人比你更明白了,请来白师傅亲自教你武功,为了维护你在离渊百姓心中的地位,竭尽国师的威信护你到底,难道公主要为一个男人而违背国师吗?”
西偏殿内只有主仆二人,阳宁趴在床上,面容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嘴唇干裂多了好几条细纹。
千春忙着剪布条,找金创药,烛火下晃动的身影显得有些暴躁和忙碌。
阳宁自从被信风送回来后,始终一言不发,也不说发生了什么,只是拿出少有的公主架子命令千春去探望魅仙。
过了好半晌,殿内重新又有了声音:“区区天绝楼七妖少主我还没放在眼里,与其过着走天涯、伴刀剑的风餐露宿,还不如当个太子妃衣食无忧、乐得逍遥。”
千春神色一转,不动声色地向门外看了一眼,霎时明白了阳宁忽然转变的话锋,聪明的她顺着话说道:“公主说得极是,您乃堂堂离渊国的凤女,怎么可能与一介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