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轻轻拿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蹑手蹑脚的走下床,这次就发发好心让你睡。
“猪头,我真的不是沈寒,只是我也叫沈寒,是不小心才来到了这个角色里。”
情不自禁的想解释,她不想再回想起那日对她无情的慕容夜,就像是一个侩子手,一刀一刀的割在她的心上,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跌坐在地上像个没了生命的布娃娃。
沈寒离开后,那双如满天星般深邃无边的眸子缓缓睁开来,他早醒了,只是不想惊动她。
信,还是不信?
为何不信,她的新奇、她的医术、她的性情,所有的一切难道比不上那一滴血的证明吗?
一直守到了晚上,狸吻的情况一直都比较乐观,可是夜里寒气重,也正是感染好发之时,白桦阁的弟子们都不在他们所住的院子里,自是没人给她帮忙。
一个人慢慢将一个大木桶装满热水,沈寒累的满头大汗,直到将最后的小木桶的水倒入大木桶时,她不顾身上汗湿的衣服和地上的水渍坐在了桶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沈寒姐姐,你还好吗?”狸吻躺在船上,转头问道。
沈寒摆了摆手,看着躺在床上痛不欲生的大男孩,她心里又是一股激励的动力,只要能把病人治好,累一点算什么呢?
木桶中的药材全部被冲散开来,有帮助狸吻愈合伤口的,还有帮助他抵抗寒气侵袭的,可是脱衣服,谁来?
眼看水中的热气冒了出来,而慕容夜又不见人影,沈寒一咬牙,自己来吧,反正她是医生,什么场景没见过,这可是医生的责任,有什么好顾虑的。
“狸吻,你的外衣我会帮你脱去,只留里衣泡在药草之中,你放松点,我会尽量不牵扯到伤口。”耐心的叮嘱,沈寒小心的除去狸吻身上繁杂的衣物。
真是忍不住埋怨一番,实在是难弄,女子的衣物难穿难解就算了,连男子的也是如此。焦躁的解来解去,沈寒总算耐着性子解完了。
可是,木桶离床的距离并不短,轮椅肯定是不行了,因为狸吻的腿不能用力,否则伤口会撕裂。
“别害羞,姐姐抱你过去。”
说话间,沈寒已经卷起了袖子,将狸吻的胳膊搭在自己孱弱的肩头之上,那一刹那,双手陡然发出全力,硬生生的拦腰抱起了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
“姐姐,行吗?”狸吻眸中满是感动,试问哪个女子可这样善良对待一个初识之人。
自他受伤以来,虽然大家的关心少不了,可如今沈寒的一举一动,狸吻着实记在了心里,她想亲姐姐一般的好,他将来一定会报答的。
“怎么不行!姐姐有得是力气,放心吧。”沈寒憋着气说道,小脸通红,手臂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动,狸吻泪眼模糊,方才他痛的死去活来时也没流出一滴泪啊!可这坚强勇敢的女子实在带给他太多的希望。
沈寒的双腿移动的困难,尽量减少少年的腿去晃动,而她本就颤巍巍的身体硬是稳住了,不足十步的距离她却是一步一个脚印,撑到了木桶边。
狸吻疼惜的趴在沈寒的背上,心中早已被这个女子善良所填满。
这一切的一切,窗外之人凝神看着,只是这窗外人,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
他们看向女子的眼神,有的钦佩,有的感动,而南宫一问则是满意的点头。
吹樱瞥见慕容夜动容的神色,眼里闪过的不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高高的阁楼之上,五人很快散去,独留慕容夜走向屋内,帮助那个已经累得快昏过去的女子。
“狸吻,双腿不能用力。”
交代后,沈寒慢慢将狸吻放进大木桶里,里面早有准备好的凳子,让他坐在上面,双腿悬在水中并不着桶底。
热水还在不停的换着,沈寒隔一炷香便添点药草,在换更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