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月是让邱总编“逼”得实在没办法,才去市委大院找舅舅汪副秘书长的。
而邱总编则是因为一条传闻搅得寝食难安,迫切地想找汪副秘书长核实消息,可汪副秘书长最近忙于市里换届选举,实在太忙了,一直抽不出空来,邱总编这才拉着夏晓月一块来找汪副秘书长。
两个人走到市委大院,正好遇到明华集团董事长李明华从车里下来,一问,原来也是找汪副秘书长的,于是就一块上楼,生拉硬拽把汪副秘书长拉了出来。
汪副秘书长因为工作太忙了,只答应给大家一个小时的时间,夏晓月忽然想到市委大院后面不远处有一座市政公园,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就建议大家到公园里散散步,大家一听很好,就没有开车,一路步行走到市政公园里来了。
市政公园就在市委大院后面,走过一条街巷,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就是这么近,汪副秘书长也很少来。
不光汪副秘书长很少来,市委大院里的人也很少来,要不是夏晓月提醒,汪副秘书长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休闲的所在。
市委大院里的人都很忙,每天都有应酬不完的饭局,搞不完的人事,说不完的情话,上不完的床,旅不完的游……从早到晚忙于各种算计,谁还顾得上到这公园里来修身养性。所以,即使市政公园离市委大院很近,也几乎没有市委大院里的人到这里来休闲放松。
一到市政公园,满眼都是春色,汪副秘书长心情大好,对夏晓月笑道:
“你这个鬼丫头,这么好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在市委大院呆了这么多年,竟没有发现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
夏晓月笑道:
“舅舅,你整天不是呆在办公室里,就是出去应酬,连家都顾不上,哪里有时间享受生活的乐趣呢?”
汪副秘书长点头道:
“你说得很是,其实要单论工作呢,大可不必搞得这么辛苦,大量的时间都浪费在了无用的工作上,你就是应酬吧,从早到晚,一天三顿饭,几乎就没在家里吃过,真有那么多事要谈吗?我看未必。基本上都是拉关系、套近乎,我也很烦,可是没有办法,不去应酬吧,又怕得罪人。
你们可不知道,这圳海市里藏龙卧虎,随便一家公司的老板,都有可能手眼通天,直通中央呢。你说,我也就是一个厅级,在那些人眼里算个什么。饭局,饭局,说到底,都是一个局。”
邱总编笑道:
“我做报纸,经常听到不少官场的笑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就是朋友圈里乱发、乱传。”
汪副秘书长笑道: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谁说得清呢。”
李明华笑道:
“连汪秘书长都这么说,我们这些官场之外的人就更分辨不清了。”
汪副秘书长说道:
“其实很多时候我挺羡慕你们这些商人的,一门心思做自己的生意,赚自己的钱,想去哪里去哪里,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能得到什么样的生活。现在不是金钱社会吗?有了钱就能得到一切,不像我们干了一辈子也就占点公家的便宜,你嫂子整天抱怨我没用,连套像样的房子都分不到。”
夏晓月说道:
“是啊,我也听舅母抱怨过好几回呢?说是房子的朝向不好,想换个好一点的朝向。”
邱总编惊讶地问道:
“我记得秘书长是跟我同一批分的福利房,不过不是同一个小区,市委大院的人当时都分到了新彩村,听说市委书记、市长他们也住在那个小区。算来也有十多年了,怎么,这房子住着不舒服?”
汪副秘书长点头道:
“分房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副处级,级别不够,你也知道,分房这种事都是论资排辈,按官职高低来定的,我们那个小区当时老干部比较多,所以,我分的房子面积只有140平,两个人住着还好,家里请了个保姆,就感觉小了点,朝向也不好,东北向,在圳海市还是正南向的房子住得舒服点。你嫂子老想换套新房子,可我一直比较忙,没有时间去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李明华连忙道歉道:
“秘书长,真是对不住,我对您的住房情况竟然一无所知,像这样的条件怎么能住呢?也太委屈您了。”
汪副秘书长摆摆手道:
“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我呢,也是苦孩子出身,从小受惯了苦,你们可能都不会相信,我上小学的时候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一到冬天,脚上就长满了冻疮,疼得不得了,我家离学校要走十里多山路,我愣是一趟课都没迟到过,学习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像这样的苦都吃过了,还有什么苦不能吃?
我经常给你们嫂子讲,做人要知足,有套房子住,就该知足了,可你嫂子整天唠叨,缠得我也没办法。
这两年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整天腰酸腿疼的?你嫂子就催得更加紧了,说是一定要换套朝南的房子,这样到了冬天阳光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