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弥漫着难闻的酒气,连院子里盛放的黄金菊的香味都掩盖了,东西跨院之间的过道里一个人影一闪,从西跨院如蝙蝠掠过过道落在了东跨院里,从过道通往东跨院的月亮门旁有一片葡萄架,那个人影刚隐入葡萄架下,又一条疏忽而至,在月亮门残破的墙角避身。
过道里的灯笼灭了!
第一个人影明显是躲为上策,葡萄架下静悄悄,被打断的虫鸣又响起来,人影在最边沿的葡萄藤下一动不动,当然他很容易的定位了那个在月亮门旁的后来者。
后来者有些疑惑刚才自己的判断,他静止了很长时间反身穿过月亮门在过道的暗处。
葡萄架下的人影沉吟片刻拧身离开葡萄架,在月亮门一停顿,就穿过过道奔了对面的西跨院月亮门。
明正就在半掩的门口,他清楚的看到了两个前后倏忽而至的人影,他和老奎分守门的两侧严阵以待,那知这两个人影竟然前后离开,根本不是奔他们来的。
老奎压低声音说后来的人影他认识,是张生笑手底下手脚最麻利的宫鹏天,熟悉的人都叫他钻地猴,这是梅棋要兄弟们要提放的人之一。
“钻地猴宫鹏天,他在跟谁?难道不是我们?”老奎摸着后脑勺低声说:“葡萄架下的那个我不认识!”
葡萄架下的人影明正却有些说不出来的似曾相识,一着急反而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明正不想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中元什么没看见,他也不想看,他就是紧张的靠在明正旁边听动静,当然他什么动静也没听见。
“我跟过去看看!”明正一动身,中元很有眼力价的递过朴刀,明正提刀在背闪出了屋门。
老奎想跟出去,中元不答应,他一声不吭却飞快的一把抱住老奎的胳膊,老奎鄙夷的脸色中元看不清,看清了他也不管,老奎看着明正不见了踪影只得作罢。
夏芸也没有看见第一个人影,第二个人影在她的注视下过了月亮门向了东跨院。
夏芸推开蓝道行想跟出去看看究竟,蓝道行一把拉住夏芸,他的的胳膊使了吃奶的劲儿坠住夏芸:“我 我说,事不关己,别趟浑水了。”
“浑水你个头啊!姑奶奶就是趟浑水的!”夏芸当头给了蓝道行一个爆栗,蓝道行塌下身子,来了个无耻的千斤坠:“姑奶奶!很危险!先看看再说。”
夏芸恶心死这个蓝道行了,她一手摁住了蓝道行怀里还不曾撒手的顶门杠子,顶门杠子朝下的一头狠狠的杵到蓝道行的脚面上,蓝道行疼的一打哆嗦,扑通坐在了地上,顶门杠子落在了夏芸手里。
就在这时候,衣袂掠风之声忽然纠缠在一起,夏芸闪出屋门,月亮门处两条人影拳来脚往纠缠在一起。
夏芸奇了怪了,这两条人影好似有某种默契,谁也没有哼哈怪叫,打斗拼杀都是无声的,哐当!花盆碎裂的声音传出很远。
蓝道行忍着疼痛跟出来,夏芸很奇怪的没有冲上去掺乎掺乎,而是忽然拉起蓝道行向西墙头而去。
明正看着两个人影揪斗也没有掺乎的意思,花盆的声响惊动了伙计,伙计踢踏着拖鞋的声音奔这边来了。
明正翻身卧上了月亮门正好看见夏芸窜上了墙头正把蓝道行拉上墙头。
夏芸明正太熟悉了不说,西墙头被胡同里远远的光晕照得有些亮度,夏芸弯腰的身影他认出来了。
明正一阵诧异,伙计到来的动静惊动了两个莫名其妙交手的人,先前的人影也奔向西墙头,钻地猴宫鹏天一拧身落入了南院,一时间如来一阵疾风把刚才的一切吹得干干净净。
伙计提着灯笼晃晃悠悠在东西跨院的两个月亮门打逛,看见西跨院月亮门旁边碎了一地的花盆,嘟囔了一句简单做了打扫归置就踢里踏拉的走了。
静悄悄的东西跨院,明正从月亮门上直身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南院,快速顺下月亮门奔了西墙头,这一耽搁,西墙头外的胡同里人影全无,除了一户人家门口的灯笼惨淡再无人影。
明正有些郁闷,摸着后脑想自己也许看花了眼,夏芸独身一人怎么可能有同伴。
一连的疑问让明正发了会儿楞,等他原路潜回东跨院,老奎和中元都松了口气。
“莫名其妙!”明正只扔下这么一句话。
“我们撤!”老奎与黑暗中看着明正,明正就像一片虚无。
“撤!”明正也觉得这家客栈太诡异,不能再等了。
中元没有任何意见,他最近学会了无条件服从,他一听明正这话,立马把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
明正打头阵,从东跨院翻东墙头顺胡同往南而去。
明正老奎前脚走,梅棋和六路就摸到了顺才客栈,当然她扑了个空。
……
……
熊渝忐忑不安的在院子里等着梅棋回来,听说明正老奎中元出现在距离不远的顺才客栈,熊渝喜出望外,他为了节省时间没有强调跟梅棋同去。
分离才觉得兄弟的重要,夏芸的重要,熊渝难以掩饰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