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尴尬,熊渝想着怎么开口离开,蝎子李不是个东西,为了前程完全不顾老娘和妹子的死活,那次很不厚道的挟持说来失败,但是好歹救出了明正,明正对这件事只字未提,熊渝后来听中元说过明正向他打听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明正和中元驾着马车逃离时将这对苦命的母女在安全的区域放下马车,据说,明正还强迫中元掏了银子,哎!熊渝忽然心思一转,啥时候明正比中元还懂得怜香惜玉了?
总之,熊渝觉得愧对这对善良无辜的母女,蝎子李也不知几世修来的!
人不能总摁着一个人坑吧!
“姑娘!对不起,我们真的不是……”熊渝一看跟姑娘亲密接触的明正哑巴了,他只好表示歉意,然后拍屁股走人。
“你们跟我来!”姑娘拉了一下明正,明正愣头愣脑了一下,爬起来跟上姑娘,熊渝也只得跟上,直觉这个姑娘不会害自己和明正。
熊渝和明正被姑娘指点成了梁上君子,准确的说是西屋里横梁上面,这架横梁很粗大,将西屋分成了里外两间,梁下砌墙,横梁下的墙上挂了很多的柳条篓子,正好遮蔽横梁上的熊渝和明正。
小姑娘高举着灯台看熊渝和明正坐好了笑了一下,熊渝感觉不是冲自己的,是冲明正的,不但没有了上次的战战兢兢,脸颊居然被灯光晕红了,甜甜的美美的自有一股邻家女孩的朴实之美。
熊渝在明正的身后,他发现明正咧了一下腮帮子。
姑娘低头吹灭了灯,黑暗中她在摸索着出门,带门,北屋传来小姑娘跟老太太轻轻的说话声。
“没盐巴了,妮儿!每天你去买点儿,别跟那个混账说,我们娘俩离他能活!”老太太说话底气不足倒是很铿锵,拐棍儿拄在地上嘟嘟作响。
“我知道!娘!快回屋!快回屋!药喝了吗?跟您说了您只管养身子,别的别操心好不好?”
“外面这是咋的了?”
“管他呢!满大街都是北衙门的人马,吓人呢!”
“妮儿!你是娘的命根子,你不要出门,明天还是叫那个混蛋买盐巴去!”
“娘!您别操心好不好?”
……
娘俩的说话声进了里屋。
熊渝心里叹口气,这就是丁门小户风吹草动胆战心惊的日子!
骑在横梁上很牢靠,熊渝背靠着一个固定横梁的竖柱闭上眼睛,奇怪的是明正也不说话。
大街上马蹄穿错,有一队穿胡同离这座小院很近,熊渝都能感觉到马蹄急促路过时横梁的震动。
有马蹄在不远处停住,接着是震天响的敲门声喊叫声,鸡飞狗跳的骚乱。
熊渝忽然意识到躲在这儿可能会殃及这对可怜的母女,葛伟庭的人会在自己和明正消失的这片区域挨门挨户的盘查。
“溜吧!”熊渝低声说,刚说完就听见门外蝎子李的大嗓门。
“兄弟们!我回家看看,你们挨门挨户往后赶。”蝎子李说完哐哐拍门,玲儿跑出来:“来了!来了!别吵,娘都睡了。”
门插响,蝎子李骂骂咧咧的进门:“大晚上不消停,累死了,玲儿!没听见动静吧!”
“怎么听不见,我和娘耳朵又不聋,你们这是又干嘛,到处跟闹贼似得,不是鞑子进城了吧?”玲儿嚷嚷关门:“哥!他们不能进来,跟打狼似得,你想把娘吓出个好歹来啊!”
“得得!钩子!你们在外面等着,小心火把!你奶奶的!想把我家点了啊!”
“是!是!”
关门声很响,熊渝竖着耳朵听见玲儿和蝎子李唠唠叨叨进院:“哥!你又喝酒了?”
“嗯!一点儿!哎!玲儿!我前天给你说的那事怎么样了?”蝎子李打着酒嗝压低了声音:“妹子!亲妹子!这回可是正房!那个罗大桶有好几百亩良田,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
“我不嫁!哥!你整天不着家,我要伺候娘呢!”玲儿说。
“我知道你惦记那个没胆的傻小子呢!”
“不是!”玲儿口气有点儿急:“他竟然被你几句话就吓得不敢见我,这样没胆量的男人我才不嫁!”
熊渝忽然明白了一点儿,捅了一下明正,明正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好妹子!你总算想明白了,哎!玲儿!掌灯,黑灯瞎火的,进来贼怎么办?”
“没灯油了哥!省点儿吧!”玲儿紧张的出汗了:“你在东厂干事,别说贼,耗子都不敢上咱家来!”
“难说!现在亡命徒多着呢!”蝎子李对上次被熊渝中元挟持还是心有余悸的:“上次……”
“上次人家也没把我和娘怎么着!哥!你只要别让你的狗腿子来咱家祸害,咱家就消停着呢!哥!你忙你的吧!”
“玲儿!那混账回来了?”屋里老太太又在嘟嘟拐棍儿。
“嗯哪!哥就是不放心来看看您,外面到处抓贼哥怕惊着您,哥说了,有哥在,没事的!娘!你安心睡吧!”玲儿故意拔了一截嗓门,回头压低了声音:“哥!啥事明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