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天翔目光的注视下,洪虎终于看完了那几份材料,缓慢地将材料放进文件袋里,双手捧着递给齐天翔,似乎是如释重负地长喘了一口气,望着齐天翔慢慢地说:“触目惊心,也难以想象,沒有想到资本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又如此的无孔不入,看來除了我们麻痹以外,人家可并沒有睡大觉啊,就是在等着我们出错,然后乘虚而入呐,”
“真知灼见啊,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见识,不是所有人都清醒”齐天翔很满意洪虎的说法,就微微笑着说:“似乎经济数字就是一切,盲目开发和铺摊子就是发展,且不知孔雀开屏再美,也只是正面看到的虚荣,露出的屁股丑陋,难以掩饰”
洪虎望着微笑的齐天翔,心里很是佩服齐天翔的定力和隐忍,自己刚才看到材料时,内心的震惊是难以言表的,可齐天翔却淡定地谈笑风生,如若不是已经成竹在胸,能够做到这些,的确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看到齐天翔望着自己的眼神,洪虎知道齐天翔在等待着什么,也明白这个时刻自己能够做什么,拒都是省委常委,可齐天翔作为省政府的省长,他所在的领域也是自己难以发表过多意见的,这不但是分工,是面子问題
“可能会让您老伙计失望了,经济问題我可是门外汉,能说的不多,所谓的指教是不敢当,就别说出谋划策了”洪虎迎着齐天翔的目光,神情严肃地坦率说道:“两件事情如何归并,又怎么分出先后,还得您拿主意,我遵照执行就是了”
齐天翔听出了洪虎的弦外之音,拒沒有恶意,有的只是谦虚或谦让,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应该保持清醒,毕竟今后的路还很长,一时的逞强好胜付出的必然是意想不到的代价想到这里,齐天翔呵呵笑着对洪虎说:“咱们两个老伙计还是不要互相谦让了,其实都知道应该怎么做,还是面子问題啊,”
齐天翔说着话,站起身來走到办公桌前,按响了提示铃,看到小张进來,就轻轻吩咐了几句,挥手让小张去办,然后慢慢走回到洪虎面前,缓慢地说:“既然都不愿先说,那还是让班长拿主意,我让小张与李秘书联系一下,看看林书记现在有沒有时间,我们过去听听他的意见”
洪虎望着齐天翔点点头,沒有再说什么,可心里却对眼前这位年轻的省长多了一份钦佩怎么也沒有想到他的心思,居然缜密到这种程度,不但细心,而且敏锐,似乎在他心里就沒有不明白的事情,可却能时时处处保持低调,保持清醒和理智,而且能读懂任何人的内心,时时刻刻留有回旋的余地这点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具备的
事情不大,可两件事情放在一起,任何一件事先行,都有着很大的难度先处理经济困局,难免有以权压法的嫌疑,而先惩腐肃贪,又显然违背齐天翔的意图,还透着虚伪问題交给林东生处理,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维护了两个人的面子,也能很好地顾全洪虎的颜面,无疑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就这么不显山不显水地处理,像极了太极高手的推拿技巧,看起來是往外推,其实用意还是为自己所用,只是拿捏的恰到好处罢了
看到小张推门进來,齐天翔的目光就转向了小张,平静地等待着小张的回答,等到小张附在他耳边说完之后,才转向洪虎戏谑地笑着说:“林书记这会正好有时间,我们移步,他哪里的茶叶可比我这里好得多,而且烟也地道”
“也就是听您这么说,还从來沒有听谁说过,省委书记办公室的茶好喝,烟好抽”洪虎站起身來,羡慕地看着齐天翔说:“不畏权,不媚上,这种气节也只有您齐省长能够身体力行,自愧不如啊,”
“说说而已,切莫当真,否则我可是不负责任啊,”齐天翔看着洪虎羡慕的神情,笑着示意洪虎请先走,随即笑着说:“还是走着说着,不能让书记久等着”
齐天翔说着话,随着洪虎身后出门,走楼梯下到一楼,然后出门顺着卵石甬道走进了邻近的黄楼,跟着专程下楼迎接的李秘书,慢慢地上了二楼,來到了林东生的办公室
其实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红楼与黄楼之间也不过百米,可却不是随随便便可以來往的,间隔的不仅仅是路途,还有心理和意识上难以逾越的阻隔
“你们两人怎么在一起,”林东生看到齐天翔和洪虎前后脚走了进來,面露惊讶地问道,随即就坦然地笑着,意味深长地说:“将相和皆大欢喜,到我这里汇报成果來了,”
林东生神情平和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來,与齐天翔和洪虎一一握了手,笑着示意二位到沙发哪边坐,然后对准备倒茶的李秘书说:“茶就不用倒了,洪虎同志已经在齐省长哪里喝够了,还是给咱们省一点,”
“别这么吝啬好不好,一点茶叶能喝穷了省委书记,厉行节约与厚德载物不矛盾”齐天翔知道林东生是戏说,顿时不干了,笑着对林东生说:“这刚才我还跟洪虎同志夸口呢,说您这里有好茶,有好烟,这话还沒凉呢,茶就不管了,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不可以,你齐省长可以自备茶叶待客,我就不可以吗,你哪里的茶叶消耗的快,我这里也不慢啊,你可以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