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豪所担心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忧虑,因为他真的在乎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有一种想要保护小咏的念头和冲动。
不仅是因为这一次她深入虎穴,跟一个很明显是黑白通吃的家伙做抗争。
这次是幸运的,但是下次呢?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全身而退。要是自己在她身边在危急关头,还可以替她挨几拳头或是挡子弹,若是不在,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那怎么办?
若是以前,他们两个还不认识,那这些忧虑都是担心多余的。
但现在不一样,他已经帮她放在心里,并且搁浅不下。
已经深夜,不能继续在路边闲逛,也不是孤魂野鬼,两人要去找旅馆住宿,明天还要跟黄建强那只老狐狸有场恶战,所以必须要养好精神。
经过县城中心广场的时候,小咏的注意力被广场中心那独特的标志物给吸引了下来。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立在中心的三匹狼,两大一小,很显然要说明的意思是,一家三口在遥望远方,但它们不知道在向往什么?也不知道远方有什么。
董豪也犹疑一阵子,然后上去解释。
“这是一个凄凉的故事。”董豪慢条斯理讲起来。
“传说,在很久以前,这里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晚上没有灯光,人么像原始社会一样与兽共舞。那年冬天,恰巧遇到百年罕见的大雪,大雪封山连续几个月不化,山上的飞禽走兽找不到吃的饿死一大半。居民们居住的地方,常常遭到狼群袭击,它们下山来只是为了寻找食物,但它们会叼走鸡、羊,甚至伤害牛群,残忍不已。”
“居民们为了自身生存,自发地组织起来抗击狼群,猎杀,布陷阱,下毒药,很快就让他们尝到人类的厉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们出没,但雪还是没化,眼看就要开春,村民们无法下地种田。人们没事可干,他们要报仇,然后进山清缴狼族。”
“终于他们在雪地里寻着狼的足迹,找到狼的一家,或许就是现在的这个雕塑。但遗憾的是,当他们杀死一只公狼,然后在洞穴里发现母狼的时候,其他的小狼都已经饿死,只剩下一匹小狼。但人们为了不让它们以后再出来涂炭生灵,最后还是狠下心把一家三口都给杀了。”
“但奇怪的是,当天夜里就开始化雪,第二天人们就看见像是久别很久的狂野大地。这像是一件很灵异的事情。于是乎,这三匹狼的样子,都被塑在这里,工人们观看。”
说完这个故事,董豪深深吸一口气,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
小咏还沉浸在故事之中,感受狼的残忍,感受人类的血腥,然后紧紧抱住双臂。
“这个故事很凄凉么?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小咏不想被眼前气氛给困扰,于是转移话题。
董豪却说:“听完之后,凄惨还是有的吧。现在都入冬了,你不觉得冷么?”
“死开!”小咏有点觉得他神经病。
突然间她变得很正经严肃地说:“我想他了!”
“谁?”董豪有些醋意。
“飞艺狼。”小咏回答之后看着他说,“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就去找他,行不行?”
她的眼神如此强烈,那是一种期待和想念,弄得董豪突然间有些不适应。勉勉强强的点头:“我看行。”
董豪都要快把飞艺狼给忘了,那个陪伴他们一段很长时间的半狼人,是死是活现在不知道,但的确是,小咏看到这狼的样子,她的确是怀念了。
“你在骗我,看着我回答。”小咏看出他那缥缈的眼神,硬是要他发誓一样的说话。
“怕了你还不行么。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那是啥?”
“那就是我们该找个地方歇息了。”他带着些坏笑。小咏明白过来,对他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董豪很担心自己现在的身体,他烦恼多得很,每夜想着都睡不着的。但除了坦然面对,他还有什么。
他时刻惦记自己要死时候的样子,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的事情没做完,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夏晓芸已经用自己的血液,把他的血液更换了过来,所以现在的董豪,就跟一个正常人没区别,只是他不知道,小咏也不知道罢了。
这一夜董豪还是失眠了。
当天夜里下了雪,大雪堆了厚厚一层。
天模糊快要明了的时候他才小心睡了一会儿,起床的时候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雪地。
是小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早早在雪地里摆弄,弄出来两个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手里握着一根桠枝,代表小咏。男的很无辜,承受女的挨打。
董豪推开窗户,模糊着眼睛朝她吼了吼,她转过头来,捧着红通通的脸蛋朝他挥手傻笑。然后捏了一个雪球,狠狠朝他砸过来。
谁知道雪球捏得太过于严实,结果一下子砸在窗户玻璃上面,窗户玻璃还没睡醒,经不起这么敲打,顿时“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