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登时想起一事,大喜道:“夫人这样说,莫不是是应允了让婼师姊同墨寒师兄成亲?”
骊絮好奇的“嗯?”一声,不解地反问:“我为何不允呢?”
芷晴这才发觉自己失言,尴尬笑一笑,目光快速从墨婼脸上瞟过,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夫人同意让婼师姊于小阎尘成亲么?若当真是这种,旁人再怎样说,也找不出阎尘与小阎尘不睦之理由了。”
骊絮朗声一笑,抚掌道:“原就如此,阎尘与小阎尘,何时不睦了?”
也正是这般,梦柔赌气坐回自己位置上,不过饮一杯水,便借口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在得骊絮应允后,匆匆离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芷晴再次陷入沉思。
梦柔再糊涂,也觉不可能糊涂到这种地步。既然如此,那么今日,梦柔真正意图又是什么?为何她这般竭力要说芷晴与墨寒相恋,又或是,她真正想要做的,是让墨婼通过这一事彻底对墨寒心灰意冷?
可,即便墨婼当真对墨寒心灰意冷,梦柔又能从其中得到什么好处?
她随意瞟向其它在座之人,不知为何,总觉有一道极寒的目光向她投来,可仔细去瞧又无法发现此人究竟是谁。
好在……明日便能回阎尘,在短短的一日里,但愿不会再突生事端。
午膳后,默阳唤走墨寒,墨婼不明师傅是何意,正要随之上前去瞧,衣袖却被另一人紧紧拽住。回眸去瞧,她一怔,脱口唤一句:“少主。”
亦摩眸中闪一抹寒光,逼视她问:“你可知适才你犯了怎样严重的大错?!”
墨婼茫然,完全不解亦摩话中含义,“还望少主明示,我并不知自己哪句话有说错。”
亦摩冷笑道:“你的确没有哪句话说错,是因你没有一句话曾说对过!墨婼姑娘,你不要和我说你忘记了咱们之间还有计划呢。”
“这样大的事我怎可能忘?”
亦摩低吼道:“亏你还记得?你若真记得,又为何会在梦柔说出墨熙心仪墨寒时,你竟有如此令我失望的言行?你莫要忘记,在娘心里,如今的你,是一个表面深爱墨寒,实则却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单单一个墨寒又能如何,即便他当真与墨熙乃亲密恋人又当如何?你记着,只要你还在小阎尘,只要我尚未娶亲,你便必须时刻想着你现在的身份。”
墨婼心中一急,忙道:“可是,即便我当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在我听到与我相好的男子竟和别的女人有不为人知的关系,难道照少主的意思,我应当端正坐在自己座位上一动不动,犹如什么也不曾听到一般么?”
“自然不是。”亦摩冷冰冰的侧首,道,“可你那一句叹息以及你望着墨寒那低低的哀求,你以为娘是傻子,什么也看不出来?”
墨婼愈发情急,更见亦摩此番态度,只觉一时间无从辩解。像一口含了许多话梅那般,酸涩的滋味一分一分从口中,蔓延入心田。她低下头,轻轻哽咽道:“抱歉,那时——我的确忘却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因为,因为你可知,我是真心喜欢墨寒。在我听梦柔居然说墨熙也喜欢墨寒之时,我真真不清楚自己应当说些什么或是做什么。我只想听墨寒能亲口否认,能让我安心。这样的情感,少主,你又能明白多少?”
“那你又是否明白,就因你这小小失误,只要娘肯仔细去想,她便能明白咱们所做一切全是演戏。到那时,所有的努力皆会因你今日的失态而前功尽弃。”
墨婼握紧双拳,低吼道:“为何偏偏要如此才行?我倒真心觉得今日的我才是最真实的墨婼,才能让夫人知道我根本不喜欢你,更不稀罕嫁你。少主,你还记得咱们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么?或许,我可以不再当什么水性杨花的女子,我爱墨寒,就应当让夫人知道,我所心仪的男子是墨寒。我当真不解,我这样的想法又有何不可?”
“好啊。”出乎意料,亦摩竟微笑的同意了她这样的想法,“你果真这样想么?那我便依你。只是你莫要怨我不早早提醒你,或许有一日你打开他房间门时,看到的再不是那个能冲你微笑的男人,而是……一个死尸。”
墨婼重重一惊,强忍着声音中的颤抖,“什么意思?什么死尸?”
亦摩瞪她一眼,冰冷道:“连这样简单的结果都不曾想到的女人,真真让我怀疑,为何在阎尘,你会被人称之为是个最聪明优秀的弟子?究竟是阎尘其它弟子傻得过分,还是你太会伪装?”他顿一顿,“若真能如你所想中这样简单,我自然不必花费心神去安排其它那些无用的事。倘若娘看出你心上人只有墨寒一人,她必定要用极高明的手法将他杀害,从而让你死心,安安分分的嫁到小阎尘。可若你是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子,这便是两个意思了。一来可以让你在娘心中形象大毁,二来,纵使娘仍有心要你嫁我,杀了一个墨寒,或许还有第二个与你相好的。有了第二个,便会有第三个第四个……都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固然娘能杀尽所有在阎尘与你有染的男人,谁又能保证嫁到小阎尘后,你不会继续与小阎尘的男人有染?”
墨婼这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