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果然就是夫人,着实叫我无法不钦佩。”她笑一笑,道,“夫人说得的确不错,我生前正是个女将军。但我却不为皇帝卖命,皇帝怎样与我何干,我只想保住自己的国,才不愿为他做什么。”似乎意识到自己稍有失言,她顿时又补充道,“那皇帝便是个十足的昏君,我在战场杀敌,他却在宫里享乐,简直是另一个商纣王!可即便有着这样的郡王,谁又愿意当亡国奴呢?他若真是个好帝王,满心想着百姓,他便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给他,绝无半点后悔!”
骊絮微叹道:“这倒当真应了这一句‘生不逢时,时不与我’。”
默玖叹一声,脸上却是笑着道:“若不是今日夫人提了一句,只怕这样的事我早已忘却到九霄云外了,哪里还能记得?当初我战死沙场,本应将生死抛之脑后,只是可惜我那仅才三岁的小女娃,这样小就失了娘亲,想想也是可惜。”
芷晴又是惊讶又是叹息,不想默玖师叔生前居有着如此故事。实在可惜,即便默玖口上说着不愿为皇帝卖命,实则她这样奋不顾身,甚至舍弃了家中有小孩童,何尝不算为那个根本连一面都不曾见过的男人做事呢?这样的英勇最终又换来了什么?不过只是丈夫孩子的以泪洗面,那个朝廷,哪里又可能会管他们一家的死活?
“姑娘也莫要太过伤神。”骊絮劝慰。
默玖摇摇头,道:“我哪里怎样伤神呢?到底也是我自己的亲生骨肉,每每想到总难避免会不愉快,但日子久了,唉,这份情感就渐而淡却的了。”她抬眸笑着,朗声道,“咱们做甚么要提这些事,叫你们跟着我一同不愉快了,当真是坏了气氛。”
墨婼上前,笑嘻嘻挽过默玖的手,甜甜道:“师叔何必这样说,您瞧我虽做师傅弟子时日久了,却从未晓得师叔您竟有着这样英勇的事迹。如今却当真小阎尘领主夫人以及两位少主的面儿说了来,可不正是说明了咱们阎尘与小阎尘已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这是何等融洽啊。也只有和最亲的亲人,才能说出这些子话呢。”
墨婼短短的几句话惹得在场所有人全朗声大笑起来,骊絮望着自己两个儿子,笑着道:“亦摩亦良,你们俩若有人家阎尘姑娘一半会说,我这个做娘的听着也能高兴高兴了。瞧,本是一场不愉快,就被这两个小姑娘几句话调解得好似大家在一起说笑话那般了。”
默玖指一指站于一侧的梦柔,道:“夫人有什么担心的?我瞧这丫头也像个机灵样,往后嫁了小少主,您还有什么可愁的?”
骊絮温言向梦柔道:“你也听了,日后可要好好儿教导我那不出息的小儿子才是。他性子最是不好,也不知和你在一起可能改一改。”
梦柔乖巧屈膝,柔声道:“夫人尽管放心就是,亦良哥哥打小就与我在一起,我的话他多多少少听些。”
亦良正欲开口,便被骊絮微冷的口吻打断,硬生生道:“梦柔姑娘既与你有着打小的情分,往后她说什么你便仔细听着些。今日种种不愉快说到底也由你而生,亦良,你难道还想再徒惹是非么?!”
“儿子不敢。”亦良快速垂首,以掩饰心头懊恼。
默阳忍不住开口,皱眉道:“我多嘴一句,夫人也只当随便一听就是。我知夫人更为心仪梦柔姑娘为小少主之妻,许是我多心,我却真真看不出小少主有对姑娘有多喜爱。强扭的瓜到底不甜,望夫人能明白这层道理。”
骊絮侧首,正色道:“我这个儿子未来妻子注定要从同族女人中选,只可惜竟无人能入他的眼。我也是仔细经一番深思熟虑,才选了与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女子,只盼来日成亲后,二人之间也多份亲切,少份生疏。”
默阳微吟,旋即笑道:“此乃夫人家事,夫人自己做主就好。”
梦柔妩媚一笑,轻起莲足上前曼声道:“默阳先生有所不知,亦良哥哥不过是不善表达自己情愫罢,实则心里同样是十分欢喜的。”
“既是如此,只当我白说一句就是。”默阳不再理会梦柔,转身至芷晴身边,轻声问:“你如何?”
芷晴按捺心底欢喜,忙道:“多谢师傅挂念,弟子一切无恙。”抬头正好对上墨娆笑意盈盈的目光,不禁道一句,“今日当真是多亏了墨娆师姊,待回了阎尘,师傅可要好好嘉奖一番才是。”
墨婼清冷声音传来,仿佛是不屑道:“是否当嘉奖墨娆,咱们师傅自有他自己的主意,连我都不曾说什么,何时轮到你多嘴提醒?知道的以为你是关心师姊,不知道的——”她一哼,讽道,“还以为你见人家今日得脸,便巴巴的讨好呢。她做为阎尘弟子,为阎尘说话是分内的事儿,又有什么好值得可以奖赏的?!”
“婼师姊——”芷晴蹙眉,默阳更是不悦,厉声阻止道:“放肆,谁教你说出这样的话?功是功,过是过,更何况墨娆今日所举乃是救了整个阎尘,如何不当好好奖赏一番?倒是你,当真是平日为师太惯着你,要你当着这样多人的面也敢胡说八道,回去后的一月内,便由你到地牢送饭罢。”
“师傅!”墨婼还欲反抗,默阳便道:“你若再多说半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