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一想,的确也是这个道理,就也不再计较,暗暗记下师傅口味,夹了别的菜去吃。
一顿过后,满桌所谓佳肴实则并无多少真正能使芷晴吃得下的。之后由侍女引领进入另一房间,与大厅不同,这里的光亮叫她有些不适,只觉甚是刺眼。
侍女道:“这几日姑娘便睡这儿。”
侍女安顿好一切转身欲走,芷晴匆匆拉住她,小心翼翼问:“我一人睡么?”
侍女一怔,很快颌首道:“正是。姑娘若不喜欢,我可去禀报夫人一声,为你重新安排住处。”
芷晴哪里肯依,不愿意也只得佯装出一副好不欢喜的样子,连连打发走了这个女子。躺在床上,无数烦思一涌而上,实在叫人难以睡得安稳。
无法入睡,她便想着出去走走。想到师傅师姊们对她的叮嘱,她有些畏惧。转念又一想,芷晴一笑,总觉得自己运气不会太差。这样想着,她披了外衣,悄悄离了疏燎府邸。
夜里的小阎尘好不热闹,芷晴躲在树后,远远望着那些得到修炼的妖,他们三五成群的交谈,说得说,笑得笑甚至,还有满心期盼能得到心上人的妖。
若拿阎尘与这儿相比,也许小阎尘的确是个欢乐的天堂。
有些腻了,芷晴也起了困意,正准备回去时,忽然一个巨大的力将她拉到一个僻静之地,她试图挣扎,嘴却被人紧紧捂着,说不出任何话。她欲哭无泪,登时想起未出门时自己所想。
果然……她的确有着“好”运气呵。
不知过了多久,芷晴才终得自由。她怀着愤恨,意欲施展墨寅传授的“坠星术”。双手甫交织在一起,她一怔,不禁再一次因吃惊而无法说得任何话。
这是个男子。面容俊朗,嘴角含笑,好像想起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芷晴能从他眼中看出他的愉悦。只是,这些皆不是让芷晴感到惊骇的。她呆滞望着,只觉眼前这个男子很像一个人。
是谁?她记不起来。
男子开口,打趣道:“我听闻,你羞辱了亦摩?”
“你怎会知晓?!”芷晴心头剧烈一颤,屏住呼吸想听他的解释。
男子哼声轻若蚊足,“我为何不能知晓?更何况这样的事,你以为能瞒得住?”
芷晴脸颊一红,正想说些什么,忽而又听男子开口,缓缓道:“我本以为我娘已是最丑的女人了,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这样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如揭起了芷晴心底深处的一道伤痕,她极力容忍着愤怒,因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她一来不熟悉,二来更不会是他的对手。她除了忍耐,其余还是忍耐。
“真是多谢夸赞了。”
可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她想是想到了什么,蓦然睁大双眼,不由自主喊出来:“你,你娘亲是谁?!”
“你不知么?”男子微微挑一挑眉,以质疑目光巡视着她。看了良久,才蹙起眉头,道,“我是疏燎次子……”
“亦良?!”
她与他同时说出这个名字,芷晴早已忘却何谓尴尬,呆滞的望着眼前少年,她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置信。
她分明记起,在自己抬头第一眼见他时,就觉得他犹似一个人。
现在她才明白,这个男人像的,竟是亦摩啊!
是啊,是啊。亲兄弟,他们是亲兄弟。即便两个人再不和睦,兄弟血缘在此,又怎会不相似?
亦良见她这个样子,不由也笑了出声,“原来你不是装的。其实也是,我本不该质疑你的。无论小阎尘也好,阎尘也罢,又有谁能知道我?”
芷晴尴尬一笑,轻轻劝慰道:“不是的,无论小阎尘也好,阎尘也罢,人人都认得你,你不应当这样说。”
亦良挑挑眉,似不信般。芷晴也不愿再说这个话题,微微低头,正好看到他一双白皙的手。她按捺住心底惊讶,一个男人,居然能有如此一双比女子还美的手!
找不到可说话题,她便随口问:“你,你怎会知道是我羞辱了你哥哥?”
亦良含笑道:“因为我听说,羞辱他的那个女人是比我娘更丑百倍的。即便是在人头攒动的闹市里,我一样能一眼认出你。”
芷晴也不知听到这话是什么心情了,她想反驳什么,却又发现实则没有任何可说的。他说得不对么?固然骊絮今日容貌叫人看着恐惧,可若回到她如自己今日这样好的年纪时,她必也有几分清秀罢?
这般想着,她生出一抹疑惑,微微侧目问:“她是你娘,你怎能这样说你娘亲不好?”
“我有么?”亦良淡然道,“我不过是说实话罢。我娘原已不是美人,若我还说她是个十足的天仙美女,那才当真是不孝。更何况娘亲,她从不在乎自己的相貌问题,我又有何在乎?”
“已?”芷晴耳尖,对这一语大是不解,忖度道,“疏燎夫人,从前很美么?”
提到母亲,亦良眸里多了几分真心笑意,好不得意道:“自然。虽然在我记忆里,从未见过父亲口中的母亲,可我能想象得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