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是心酸的一个遭遇,由墨依口中说出,好似分毫不曾放在心上那般,着实无法令芷晴理解。
“你爹爹如此待你,你不难过么?”
墨依认真道:“做甚么要难过?他这般待我,哪里值得我为他难过?”
他这般待我,哪里值得我为他难过?
这样的一句话,好像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又何曾不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了数年,以至于忽略了挚爱?
这样与她并肩而谈,再回房间时,已是午后。屋子里只见墨寅一人身影,她有些好奇墨婼的去处,又记起墨依的叮嘱,故不多嘴,径直朝床走去时,忽闻墨寅一身唤:“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再不会回来了,给我过来!”
芷晴不免被这样的呼唤惊得浑身发麻,硬着头皮上前,疑道:“不知墨寅师姊唤我所谓何事?”
墨寅勾唇一笑,也不知是未曾关紧门还是怎的,只觉有一股冷风徐徐吹来,“呵,我还没有吩咐你做事的权利,不过是个传话的罢。墨婼师姊一早便叫人去寻了你,你倒好,也不知自己去哪里贪玩,好哇,你才来几日,便是要翻了天了。”
“墨婼师姊?”芷晴仍是未解,“我并不知师姊寻我一事。敢问寅师姊,墨婼师姊眼下在何处?我这便去寻她。”
“也不用寻了,你直接到‘阳然居’去便是。婼姐姐,她自会在哪儿恭候您这位皇后娘娘大驾!”
阳然居,正是师傅默阳所居屋子。而墨婼……她竟在那里,可想而知,在背后,她必是各种添油加醋,只盼师傅能一个命令,便把她袁芷晴打入地牢。
暗自一个感叹,不知此番前去命运如何。
“墨寅师姊。”她登时跪地,低眉恳请道,“如今能救我的便只有师姊您一人了,还望师姊能开恩,救墨熙一命。”
“救你?”墨寅冷笑,全然不屑,“我今日救你,只怕明日要喊‘救命’的人便是我墨寅了。墨熙师妹,你也莫要怨我狠心,人不为己人诸地灭,我又怎敢为你而冒犯婼师姊?”
芷晴咬唇,诚恳道:“师姊若肯帮忙,墨熙愿为师姊做任何事。”
墨寅柳眉一挑,着意打量她几眼,“你?我倒是有几分兴趣,不知你会为我做什么事?”
“任何。”
“任何么?”
“是。任何事。”她含笑抬头,眼里早没有了先前的那份恐慌。许是曾在后宫待过的缘故,她亦学会了许多道理。在墨寅犹豫的一瞬间,她暗笑道:婉妹妹,原来……你也教会我许多。曾经的你可以为得到他的爱与未来皇后之位而向我卑躬屈膝,今日的我,为何不可向你而学?
于是她微微昂首,缓缓道:“墨寅师姊一见便知并非那种教养不多的女子,想必您也深知后宫女子的狠毒与计谋罢?师姊聪慧,有些话想必并不用墨熙明示。”
“那……你又为何觉得我一定能帮到你?你也知道,在师傅与墨娆师姊面前,我哪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芷晴略一垂眸,很快勾起了笑意,“师姊没有不代表墨婼师姊没有,而这个世上,除却师姊,想必再无第二人再清楚墨婼师姊的软肋了。”
墨依一怔,旋即笑容已是愈来愈深,“先前真是我看错了师妹,不想师妹也是这般聪慧。往后,有这样的人在旁,想必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芷晴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喜从心来,深深扣一个头,笑道:“那便多谢师姊了。”
当芷晴来到阳然居时,已是一个半时辰后的事了。师傅的面色可想而知,但这一刻,芷晴最在乎的并非师傅怎样,而是那位能说会道的师姊如何。
她也终于明白,若想在阎尘如墨寅这般逍遥自在亦或是得到师傅的青睐有加,唯有墨娆这一条捷径。
与其让自己多个敌人,还不如多个盟友。正如前世的挽珺和鬼族,今世的自己和曹蓉婉。
不过都是一样道理罢。
见到她这一张脸,默阳定是不会有任何好面容。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转身负手而立,一句吩咐虽平淡,却不容人反抗。
“跪着。”
芷晴不会反驳,规规矩矩跪下,等待师傅的后话。在这沉默的过程中,她快速一扫师姊墨婼面孔,那上面写尽了得意与欣喜,只不易被察觉。
“我本想培养你做我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因那时我见你为人有几分机灵,也像是个听话的孩子。墨熙,很好,你就是这样给我的回答。”
伴随最后那一个字落,不知从何而来的长鞭已准确无误的抽打在她的脊背。是刺骨而又猝不及防的剧烈疼痛,她还不曾反应,整个人已向前倾倒,难看的爬倒在地。
“师傅……”
“我宁愿当初不曾收留你这样的徒弟。你自己说,整整一日时间,你是去了何处?!你以为阎尘便是供来养这等废物的么?若你真如此想,即刻我便领你去地牢。”
“师傅,不要!”芷晴死命哭求,师傅已然有了怒气,若再不照墨寅师姊给出的法子在墨娆身上打主意,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