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里,芷晴与锦宜红儿三人都开始了制作莲花灯的工序。而芷晴果然也没看错红儿,红儿这丫头平时看上去不起眼,一副笨拙的样子,实则手却是极巧的。
三人有说有笑,似是忘记了主仆的关系,其乐融融。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荷灯节的前一日,芷晴终于将莲花灯做好。虽然……这莲花灯瞧上去颇有些怪异,但芷晴仍旧是欢喜不已。
毕竟,这也是她亲手所做的啊!
她感激道:“还好有这样一位大师来教我,否则啊,我真真儿是要眼睁睁看着别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放荷灯了呢。”
红儿一听此言,立刻下跪,连连道:“太子妃娘娘要这样讲,那可真就是要折煞奴婢了。”
“瞧你,我也没说什么,好端端的就要跪下,赶快起来。”
红儿眼角含着泪花,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芷晴心中狐疑,继而打探问:“你可是有什么要和我讲?”
“奴婢……奴婢……”红儿哽咽。
芷晴温和着蹲下身,按住她的双肩,含笑道:“有什么就说啊,你这般支支吾吾,难道是纯心想急死我么?”
“奴婢不敢。”红儿磕一个头,眼眶红红的看着她,抽泣道,“奴婢若是和娘娘说了,只怕娘娘以后就再也信不过奴婢了。”
芷晴心头一紧,却还是发笑:“说什么胡话,只有你说了,我才会更认为你是个忠心的。”
自然,这句话只不过是安慰红儿,引出她后话罢了。若她真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情,芷晴自己也不敢保证她不会因过于愤怒而责罚红儿。
红儿紧咬下唇,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深深磕头道:“娘娘,奴婢对不起您的这份信任,其实,其实奴婢是侧妃娘娘安插在娘娘身旁的人。”
芷晴不免有些惊讶,只是为打探到更多,她不得不继续勉强笑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本妃记得那日,明明婉妹妹对你极为不好,甚至还打了你。”她像忽然想到什么,“哎呀”道,“难不成那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在演戏给我看么?”
她心头隐隐有几分害怕之色,若真是演戏,那么妍枫……悔之悔之,她暗叹,怎能如此情意的就相信了曹蓉婉身边的人呢?
红儿道:“侧妃娘娘原本就有把奴婢安插到娘娘您身边的心思,那日侧妃打奴婢时,奴婢清楚看到侧妃娘娘用眼神暗示奴婢,奴婢就明白娘娘的目的。”
她心痛,哑然问:“既然如此,那日妍枫所说的一切,也定是侧妃精心安排的了。”
可红儿却摇头:“不是的,娘娘。侧妃娘娘一向把妍枫当作是心腹,她断然不会用妍枫来骗娘娘。所以奴婢推测,妍枫许是真心想反侧妃娘娘。”
一颗心这才安然落地。
“娘娘,奴婢不指望您能饶恕奴婢,但奴婢敢对天发誓,每日傍晚侧妃把奴婢叫到偏殿询问奴婢的时候,奴婢都说娘娘您一切正常。”红儿眼睛都被哭得红肿,“娘娘明明知道奴婢是从侧妃那里过来的人,可娘娘待奴婢还是这般好,要不是奴婢的双亲皆在侧妃手里掌控着,奴婢早就一心效忠于娘娘了。”
芷晴轻轻扶起她瘦小的身子,为她整理被泪水粘在脸上的发丝,和蔼道:“好了,你也有你的苦衷,我并非是那种狠辣之辈,又怎会怪罪于你呢?今日你肯把这一切都告诉我,我很是高兴,至少说明,在你的内心深处,实则也是不愿意背叛我的对么?”
红儿深深点头,芷晴又道:“你放心,我不会怪罪你,更不会让你的父母受罪。你依旧待在我这儿,就和现在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以后每日我都会告诉你该和侧妃说什么,怎样说。你只消按照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给蓉婉。我可以保证,你,还有你的家人,都一定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红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娘娘,您还肯留下奴婢?”
“为何不留?”芷晴和颜悦色道,“你是个好女孩,况且你也没有做什么过分对不住本妃的事,本妃的眼睛看得清这世上的黑与白。”她略一思考,“只是你若每日都说本妃一切正常,这自然是行不通的。今日,你便告诉她,就说本妃今日亲手做了个莲花灯,准备明日去御花园放灯许愿罢。”
“是。”红儿颌首。芷晴又想了一阵,喜笑道:“对了,别忘记告诉她,就说本妃做得莲花灯极丑,几乎都看不出有莲花的样子呢。”
红儿虽然困惑,却不多问,依言点头。待红儿退下后,锦宜忙着跑到门外,确定红儿已走远,才转身问芷晴:“太子妃娘娘,奴婢真真儿是越来越看不懂您的心思了。”
芷晴笑吟吟的欣赏自己所做的莲花灯,只问:“那你想问什么呢?”
“娘娘为何还要留着她?红儿是侧妃的人,这对娘娘来说,就是个威胁啊!”锦宜有些发急。
芷晴并不在乎,笑道:“既然她说每日都会和我那婉妹妹汇报我的行踪,我便可以将计就计。指不定哪天,我让红儿告诉她一条假消息,也许她就信以为真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