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有片刻的惊异:“你是如何得知的?”
幻儿心中更寒,听她如此问,只冷笑出声,不屑道:“袁芷晴,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看来你也没有大家所说的那么聪明啊!除了江郁婷,还有谁会告诉我这件事情?”她又道,“不过你这样说,看来就是真承认了你所做的事情啊!小晴,你真该好好儿和我解释一番,为何我的夫君在我的新婚之夜会和你睡在一起呢?你说你做的事情都是在帮我,难道你是觉得我身为精灵族,就没有本事服侍夫君了么?还是你觉得我生出来的孩子不会有你生出来的孩子好看,所以你想替我生个孩子?”
“幻儿,你不要太过分了!”芷晴真的被她的话激怒了,她唇角蔓延起苦涩的笑容,真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她在泪眼朦胧中,回想起曾经他们在一起时候的美好时光。当初的幻儿是个天真又善良的孩子,她记得自己曾说过,因为夜舞公主走了,所以她就会把幻儿当作是夜舞公主,一生一世都会待她好。不仅为了夜舞公主,更是为了心。
现在,这些话竟变得如此的好笑。芷晴有些后悔,悔恨当初为何要用尽全身心的为她好呢?值得么?或者说,又得到了什么?
幻儿压住心头的怒气与羞辱,第一次疯狂的笑起来。她仰着头,好像得到了全身的释放,这是她婚后第一次如此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如此癫狂。她有些都站立不稳了,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之后再无半声声响。
芷晴没有扶她,没必要了。人这一生,怎能不疯狂几次?她朝着床榻的方向走过去,想坐下静静,裙角却将她绊住,她狼狈的摔倒在地。
一个清凉的声音入耳,是一个白色的小影子。芷晴侧目去看,在他看清楚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一惊。
那是曾经幻儿待过的贝壳,曾经的幻儿就是在那个里面,与她结下了缘。
“这东西真是好看,它带给我许多美好的回忆。”往事让她繁乱的心多了份甜蜜,“有夜舞公主的,有楚原的,还有你的。”
“还有什么用?一切都变了,但我的变化全全都是被你所逼。”幻儿的声音黯淡下去,“若不是你夺我挚爱,抢我感情,我和你还是好姐妹。这一切的一切,我觉得罪有应得这四个字,再适合不过了。”
幻儿有些吃苦的起身,许是身子还有些痛楚,她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忽然,芷晴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如果我离开这里,我们能不能重新再做姐妹?”
幻儿大震,喃喃道:“我定是在做梦,怎么会,你怎么会?你若是真的会走,我就不用这样千方百计了。”
芷晴出语诚恳:“幻儿,如果你能早点把你的顾虑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了你离开妖魔塔。原本我在妖魔塔就没有牵挂的人,若说牵挂,也就只牵挂你。既然你都不希望我留下,你若早些说清楚,我一定会走。”
幻儿泪水流得更浓更多,她跑上前牢牢抱紧芷晴的身子,仿若一对失散多年的姐妹,“小晴,我当真是恨极了我自己。但是我敢发誓,固然我再恨你,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你死。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能离开霍商,因为我知道,离开了这里,也有你的去处,所以我不担心。我真是恨自己啊,我太愚蠢了,我竟然还想你早已经忘却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怎么可能?我忘记谁也不可能忘却我们之间的情意。”她拉了她一起坐下,温声道,“幻儿,既然我就要走了,有些事情我还是需要和你说清楚。其实你明白,霍商对我有情,我自己也清楚。至于他何时对我有情的,还要追溯到七月他生辰日。我替你一舞,就这样阴差阳错,让他也是陷入了这段本不应该的情感之中。”
提及此事,幻儿失神,“其实,这一切我应该去怪江郁婷的。”
“你大婚那日夜里,我与萧瑟瑟都喝了不少的酒,她心里难过,我亦是。我一回到房间后就睡着了,我自己都不清楚霍商是何时来的,只知等我醒来时,他已经睡在我身边。”芷晴深深跪下,低眉道,“但是我敢保证,那一晚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在昨天,我本想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可是你却走了。我又想约在今天告诉你,谁料却发生这出戏。”
珍珠般的泪珠盈盈挂在幻儿狭长的羽睫上,好像一闪就要落下,“小晴,都是我的不好,放心吧,从此我再也不会对你有半分疑心。其实……其实……”幻儿犹豫着,终是开口道:“你还是留下来吧,没有你的日子,也许我会更难过。更何况我们已经解开了心结,这一切都是我在多心罢了。”她紧紧握着芷晴的手,诚恳道,“所以我求你留下来好么?你不用担心我,只当作是为了陪我,好不好?”
可芷晴摇头了,她道:“既然我适才已经和守护使,领主大人说好,便不会再反悔。我离开这里是好事儿,待你习惯没有我的日子就不会感到难过了。你最近种种作为,虽说我不怨你,但确实给了我一个警醒,我并不适合这里。以后的日子还要靠你自己走,我帮不到你,也帮不了你。比起让我们姐妹见面如陌路人,还不如就此别过,来日再见也能更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