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一直延伸很长很长,阶梯下面的空间很潮湿。每一级阶梯都湿漉漉的,给我的感觉阶梯是通往地府的。说不定待会就可以看见钟馗了,丫的、我豁出去了。
我从第一级阶梯开始数,一直走下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停住、打火机发烫,急忙拿出手机,绿莹莹光看到的距离极为有限。
站在最后一级阶梯上,我凝视这个阴暗逼仄的空间,光也不愿施舍的角落。前后左右都是黑的世界,此刻就如整个世界都变成是黑暗的,而我注定是黑暗中最黑的那个部分。
后无退路,前途渺茫、求生的本能希求奢望能有一束耀眼的光芒出现。
一股潮湿夹杂另一种奇怪的腥味伴随着风声呼啸而来,风声中好似有鬼祟细语,认真聆听却又没有。忽儿那风声化作一缕低笑惨叫,待站定、鬼祟之声隐匿又化作没有意义的风声,具备灵气一般退缩回更为黑的空间里去了。
接着我有觉得身边似有人通过,细碎的脚步声,锁链拖曳的动静。穿胸而过空洞的震撼,惨烈的痛呼,一切清晰可闻。
当我再次点燃半截蜡烛时,看见一个什么东西对直我扑来。心里怵然一惊,本能后退……第十二级阶梯抵住了我的退路。
避之不及,那东西扑打在我脸上,本能的伸手一抓。有感觉轻飘飘的触感质地粗劣、定睛细看,不由得讶然苦笑,扑打在我脸上的是一张五颜六色的鬼票。
无论你是多么勇敢,在不知名很是诡异的地方,看见这么一张死人用的钞票,焉能淡定泰然处之?我是不能,凭我再怎么鼓起勇气,也被突然出现的这么一张鬼票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跑……
就在我扭身提腿想跑的时候,角落处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东西儿吸引住了我的视线。稍稍一定慌乱的心神,伸长脖子看过去。
在这种黑的空间里,能看见一缕光明,那就是有了生的希望。那一跳一跳发着昏暗幽光的东西儿,也是一截蜡烛!!!
一个戴高帽的老公公,佝偻着腰身从昏暗的光中飘忽而过。
接着一位面带诡笑身穿黑色衣服的婆婆,手里提着木桶,从一处暗黑中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一定要拦住这个老婆婆,抢下她手里的木桶。
我冲的姿势对老婆婆跑去,老婆婆毫无防备,手里的木桶被我成功握住。老天,握住木桶触碰到老婆婆的手……
我下意识的哆嗦一下,缩回手。老婆婆近距离的乜了我一眼,那眼里的分明就是一团死气,看得我浑身毛毛的。
可能是我跟老婆婆争夺搞出了动静,从屋里冲出来表姐。真的是她,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明知道她是死了的,这会活灵活现站在我面前。
带着哭腔扑向老婆婆的她,大喊道:“还我孩子。”
老婆婆因为我的阻挡,耽误了离开的时间,被表姐成功夺回木桶。这次我是仔细看了木桶,一个活蹦乱跳的婴儿,胖嘟嘟、咿咿呀呀的叫,在表姐的弯身抱起来时,还乐呵呵的手舞脚蹈。
注意力集中在孩子身上,那阴险的接阴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的。
表姐抱住孩子,对我莞尔一笑,虽然那笑充满凄楚悲苦之感。好歹她留下了自己的孩子,我怔怔的站在那,不知道是该退,还是继续寻找真相。
“你来了?”简短问候的三个字,就像五线谱里的一个音符,刚一弹响,就拨动了我的心。曾经我在河边,也听到这么一句问候。
“你曾经在河边?”
表姐没有血色的面庞,在黑色发丝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异常的苍白。她安顿我坐下,点头,微微一笑,唇角边露出俩酒窝。
“好好的待赖利吧!”
提到赖利,我的心蓦然抽搐一下,很疼的感觉,这种疼已经超越了肩膀上的疼痛。听表姐提到赖利,我顿感失去了追逐的目标,看来她也不知道赖利的去向,我艰难的吞咽口水,以嘶哑、无力的口吻对表姐说道:“赖利不见了。”
表姐把孩子递给从屋里出来一位脸色白白的女孩,吃惊的样子问道:“怎么回事?”
如此这般,我把跟赖利回家来的详细情况娓娓道来告诉她。
表姐先是不动声色的安静聆听我的讲述,之后眉头紧皱。很生气的样子道:“欺人忒甚,别怪我!”
在当时没有明白赖利表姐为什么要说这个话,因为人鬼殊途,呆久了对我不好。就想马上离开,没想到表姐却极力挽留。
我犹疑不决,低头沉思中。
表姐好像看穿我的心思,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害怕我?”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人跟鬼呆在一起,岂有不怕的?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虚伪答复道:“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以为我是鬼吗?”
我无语呀!难道不是吗?
“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其实我没有死,这不是好好的还活着吗?今天多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