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呼啸,天地肃穆,正魔两道漠然相望。
谢坤见魔宫门人个个面露杀意,毫无惧色,看似要作困兽之斗,不由冷笑一声,“哼,便让我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帮妖孽吧!”说着,右手一招,风之刃再次亮了起来,一时间,狂风如刀,割人面庞。
这时,只听一声低喝,“住手!”
却是安再兴缓缓飞了过来,只见他脸色苍白,身子踉跄,哪里还有之前仙家模样,昙日宗诸弟子见他如此,忙迎上欲扶,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却是二长老丁剑,他刚一碰触安再兴手臂,不禁大吃一惊,只觉他半边身子犹自颤抖,这一战,着实将他的真元耗去了十之**,不由低声道:“宗主?”
安再兴看了他一眼,微微道:“不碍事!”随即转身望着被卓云架住的白无视,叹声道,“阁下心地不坏,不忍累及奉阳数万苍生,老夫佩服!”说着,向周围魔宫门人扫了一眼,继续道:“阁下若是愿意,尽可离去,安某绝不阻拦,只是这些魔宫妖孽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了!”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这白衣男子曾名动天下的魔宫护法,今日一见道行之高更是深不可测,一旦任他离去,后果不堪设想,谢坤一听,忙道:“宗主,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请宗主三思啊!”
安再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然而只见白无视轻轻推开卓云,伸手擦去嘴角血迹,强自笑道:“我若想离去,又怎会等到此时,安宗主此言,把白无视忒也小瞧了吧,更何况我说过,有我在你便杀不了他们,此刻亦然,安宗主何需多言,尽管将白某杀了便是!”他这几句话平平说来,竟有一种莫名傲然之气,纵是重伤垂死,也是这般气势逼人。
安再兴缓缓摇了摇头,却听谢坤冷冷道:“哼,你想死倒也没有那么容易,先将我镇宗之宝交出来!”
自一开始,昙日宗便声称是白无视盗了他镇宗之宝,卓云自和白无视相处以来,只觉这位前辈大哥虽是魔宫之人,但他性格爽朗,行事光明坦荡,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今日见那昙日宗三大长老背后偷袭,却恰恰是小人行径,心中突然生出一团怒火,大声道:“大长老,你口口声声说我大哥盗了你们镇宗之宝,可有凭据吗?”
众人一怔,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岁,生的剑眉星目,倒有几分俊逸的年轻人,更为奇怪的是他口称白无视为大哥,这其中关系却无论如何令人捉摸不透了,卓云见在场之人无不向自己望来,那眼神仿佛见到什么怪兽似的,突地脸上一红,倒有些不自然了。便是那白衣女子也不由多望了他一眼,但俏脸如霜,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那谢坤嘿然一笑,“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对我这样说话?”
卓云脸色通红,在众多正道之人面前,突然变得口吃起来,“我…我…我只是白大哥的一个朋友罢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哑然,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其中更有人说道,“这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这大魔头命悬一线,竟然还自称是他的朋友,哈哈……”
“我看他年纪轻轻,多半是这魔头的私生子吧!”
这几句话说出来,卓云更是尴尬不已,这时,只见青光一闪,那口出污言之人突然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却是那魔宫男子见他嘴上不干不净,蹙起发难,以穿心钉重创与他。
谢坤脸色一寒,风之刃呼呼在手中飞旋,抬手间便要打了过来,却听卓云又道:“且慢!”
谢坤又是一怔,“小子,我劝你莫要插手此事,否则只怕性命难保!”
卓云缓缓道:“我看这盗贵宗之宝一事,还是查清楚了再说吧,至于今日之事,正魔两道均有损伤,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再斗下去,只怕会死伤更多的人,不如就此罢手了吧!”
他这一句话说出,便是白无视也心中暗笑,“我这兄弟实在天真的紧,正魔两道千百年的恩怨又岂会因为你一句话而两家罢手,真是可笑!”
“哼,你当你是什么?菩萨转世么?”说完,登时又是一阵哄笑,只听谢坤话音一转,“倘若你想救这些人也不是不可,只要在道行上胜得过老夫,你们尽可离去!”
卓云低头说道:“我哪里是你的对手,我道行低微,又不懂偷袭,我只不想再有人死伤而已!”这一句话虽然声音低微,却也清清楚楚送进了众人耳中,谢坤脸上怒意一闪而过,霎时间便要发作。
“阿弥陀佛!”
只听一声佛号,一位身穿月白僧衣的年轻僧人自人群中走了出来,但见他眼露金光,面色和善,正是金禅寺惠仁大师,只听他道:“小施主宅心仁厚,当真是菩萨心肠。”说着,回身向安再兴合十道:“宗主,我看这位小兄弟所言也不无道理,依小僧只见,不如两家罢斗了吧!”
未见安再兴开口,却听谢坤道:“大师不要被这小子所骗,自古正邪不两立,何来罢斗之说,若是我等落入魔宫妖人之手,又怎会轻易放了我们!大师慈悲为怀,大可站在一旁,这魔宫妖孽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就让这世间一切罪孽都归我吧!”